杨婆子见苏南珍如此财大气粗,心里的怀疑也真的去了几分,她扭头就冲进后院,将坐在井边看文娘洗衣服的天宝揪进来,“说!钱是不是你偷的。”
天宝听到杨奶奶怀疑自己偷钱吓得半死,一个劲儿地哭。
苏南珍刚刚一直盯着这孩子,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是在装哭,她突然道,“杨婶,一百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这孩子真的偷了,你觉得他会藏在哪儿?他来你家好像没几天。”
杨婆子刚刚将天宝领回来,自然没什么感情。更何况这孩子还有可能是贼,她就更不可能忍。
杨婆子立刻去孩子房间一通乱翻,没发现,她又去别的地方找,还是没找到。
文娘见这么多人在她家看热闹,将孩子搂在怀里,劝道,“婆婆,算了吧,兴许是其他人偷的呢。天宝还这么小。他不可能偷钱的。”
文娘被男人打的时候,她都没有向婆婆求饶,可这次却为了天宝求情,可见她对天宝是真的用了心的。
可惜她的好心并没有得来好报,杨婆子找完院子,又去翻文娘的屋子,在被子底下发现那袋钱。
文娘都看傻了,抱着孩子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
天宝却两手环住文娘的腰,“娘,我害怕!”
声音软软糯糯,别提多可怜了,文娘心立时软了,想上前搂住孩子。杨婆子却快她一步,一把将孩子扯到一边,抄起一根木棍就开始打屁1股,疼得孩子嗷嗷叫。
苏南珍和林文和见事情闹得不像样,就示意围观群众散开,“教训自家孩子呢,咱们外人就都出去吧。”
有那好奇的人家想瞅几眼,也不好意思再看,不过这事还是很快就传开了。
晌午吃饭时,天宝就跪在院子中,小脸又红又肿,好好的裤子也被打裂了,露出里面一条条的痕迹。
一家三口看到,心里既同情出有些恨铁不成纲,林文和跟媳妇嘀咕,“这孩子被父母养歪了。小小年纪就学习偷钱栽赃,这要是管不好,长大了也是个祸害。”
苏南珍将自己的同情心收起,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
林文和看了眼儿子,“咱们家不缺吃不缺喝,你可不能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林七苏翻了个白眼,“爹,我是那眼皮子浅的人嘛,我好歹以前也富有过。”顿了顿又补充,“比你俩的财产加起来都多。”
这话倒是不假,老太太当初分的财产可远比林文和多了一倍。
到了晚上,杨永富回来,看到天宝被打得那么重,还发了烧,跟杨婆子大吵一架,骂她心狠云云。
杨婆子气得直掉眼泪,与他对骂。
翌日一早,苏南珍出门的时候,看到杨婆子让文娘去药铺看看天宝病得怎么样?
原来杨永富将天宝抱到医馆,一晚上没回来。
文娘看过之后回来,跟杨婆子说,“天宝好多了,烧已经退下了。待会儿就抱回来了。”
杨婆子看着院子出神,“希望他这次真能改好。”她抹了下眼泪,神情透着股哀戚,“当初如果宝昌偷看小媳妇洗澡,我能打他一顿,他也不会这么早就死了。”
文娘一怔,所以婆婆这是在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管教儿子?
天宝被接过来之后,杨婆子特地买了肉,让文娘给孩子补补。但她本人依旧是不出面。
文娘偷偷找苏南珍商量,“你说我婆婆是什么意思?”
苏南珍没教过孩子,不太懂,只能胡乱猜测,“她应该是想当严的那个人吧?”
文娘疑惑,严的那个?
苏南珍见她什么都不懂就跟她解释什么是白脸黑脸。
许多家庭的父母都是扮演不同解色,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文娘是个受气小媳妇,杨永富出是个疼孩子的,这个家也只有杨婆子能扮黑脸。
文娘听她这么一说就懂了,“婆婆这是想儿子了。”
要不然也不会说出那翻话。
苏南珍点点头,杨宝昌的死确实有杨婆子和杨永富教养不当在里面。
黑夜入梦,一阵尿意袭来,苏南珍下床去茅房,刚蹲下,就听到后门那儿似乎有人在说话。
“到底不是亲孙子,她心狠着呢,把孩子往死里打啊。我的天宝,我可怜的小孙孙,苦了你呀。”
另一人在劝,似乎是个男人,“你别哭了,我会看着孩子的。”
“你看着有什么用?你天天在外面收粮不在家。”
“那你说咋办?”
“福哥,我不想再偷偷摸摸的。明明天宝是你的亲孙子,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认他。”
“你疯了!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你偷汉子?杨家的名声你不管了。”
“你休了她!”
“那哪行。她性子泼,要是知道咱俩的事,肯定会闹。到时候咱们还做不做人了?”
“可是……”
“没有可是。”男人安抚她,“如果她走了,我一定把你娶进门,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苏南珍听到这里已经猜到这两人是谁了。也把自己恶心得够呛。担心现在出去,被对方发现,她硬是忍着没动,等对方进了院子,回了房间,苏南珍才直起腰。
她回了屋却怎么也睡不着,刚要把男人推想,就从窗户边看到有人往对面走去。
所以不止她一人偷听到了,还有另一人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