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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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傻根家出来,母子二人去赵富贵家中。

比起那边的热闹,这边显得有些冷清,过来沾喜气的人一进去就出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程弯弯走进去,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赵富贵却坐在堂屋的凳子上骂骂咧咧:“家里一粒米都没了,还娶啥子媳妇,多一个人多一张嘴,谁来养活,本来就没粮食,还到处借粮做喜饼,你这婆娘就是不干一件好事……说好了年底再娶,非得这时候娶进来,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指望她下地收稻子不成……”

富贵婶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怒声道:“你跟张寡妇滚床,闹这么大我有说啥吗,你儿子娶媳妇你都安不得,你是当爹的人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娘家的人,也不喜欢我娘家的侄女,不然这样吧,让大头跟他媳妇儿分出去过,正好那边不是有个破屋吧,给他们两口子单独住……”

大头媳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嫁进来的第一天就分出去过,那村里人怕是会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她刚要说话,就被赵大头按住了。

赵大头早就知道自己亲娘的心思,他爹干出那样的混账事后,还天天在家里发脾气,耀武扬威。

他也想分出去单过,开口道:“既然爹觉得我娶媳妇是拖累,那我和媳妇儿就分出去……”

赵富贵气个半死,这几天他已经没有跟张寡妇来往了,他婆娘还天天拿这个事情出来说,现在竟然还拿分家来威胁。

他冷笑:“分家就分家,一亩田都休想分出去,饿死了别回头来找我。”

富贵婶冷冷道:“这个家也容不下我,我和大头一起分出去。”

赵小头含着两包泪跟过来:“娘,大哥,我也要一起走……”

两个小一点的丫头也期期艾艾从屋子里出来。

富贵婶问:“没有田地,以后连一粒米都吃不上,那边是个茅草破屋子,住也住不好,你们真的愿意跟着一起走吗?”

边上几个孩子齐齐点头。

赵富贵气的砸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的喜饼也被他扔到了地上,喜饼滚的满地都是。

再收学生

赵富贵分家的事闹开了。

富贵婶带着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小闺女分到赵家一个破屋住下了,家里的东西啥都没带走。

程弯弯转道去了破屋,将准备的见面礼递给了大头媳妇,对富贵婶道:“一亩田都没分出来,以后准备咋办?”

富贵婶冷声道:“家里田地的事都是我和大头小头在做,我们走了,这些活儿就没人干了,除非赵富贵想让稻子烂在地里,不然他肯定会回来求我们。大山娘,你就放心吧,我们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

赵小头睁着大眼睛道:“这几天我看到张寡妇老在我们家院子外头转悠,我们分出来了,张寡妇会不会又跟爹……”

他才十一岁,就已经听了这些乌七八糟的破事,富贵婶气的心口都在滴血。

她深吸一口气道:“他要是有个当爹的样子,你们就继续当他是爹,他要是做荒唐事,不认他也不是不行……就是苦了大头媳妇,第一天嫁进来就跟着受苦。”

大头媳妇抓住富贵婶的手道:“娘,我不苦,我先来把屋子收拾干净……”

一家人忙活起来。

程弯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全村人都在议论赵富贵家的破事。

王婶子在程弯弯耳边低声道:“大头娘前脚刚走,张寡妇那个不要脸的就摸到赵富贵家里去了,赵富贵这个狗东西上回都快死了,张寡妇也不管他,他咋还能干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程弯弯冷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赵富贵要是能改过来,就不叫赵富贵了。

她摇摇头:“富贵婶分出来了以后过清净日子多舒服,就怕赵富贵不要脸拖累大头两口子。”

富贵婶不管赵富贵,无人能说什么。

但赵大头不管自己亲爹,村里一些老人家肯定会有意见。

不过这都是别人家的事,不在程弯弯操心的范围之内。

她准备进院子忙活杂事,又被王婶子拉住了:“那啥,大山娘,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就是那啥,你娘家的侄儿不是每天晚上都教四蛋他们读书写字吗,我能不能厚着脸皮也让泥鳅跟着过来一起学……你放心,我不占你侄儿的便宜,我给束脩费……”

正巧程昭在院子里喂鸡。

程弯弯招手把他喊出来,笑着道:“泥鳅娘,这事儿你问他,我做不了主。”

于是王婶子又把这话说了一遍,程昭点头:“带凳子过来坐下一起听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

“还没到秋收的时候,我家也没粮食,鸭子还小也没到生蛋的时候。”王婶子满脸不自在,“我让泥鳅爹砍几担干柴来先垫着,以后再补上,成不?”

程昭都还没来得及拒绝。

家门口又走来了一个人,是朱老婆子,七十出头,白发苍苍,走路却还很稳当。

朱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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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抖出二十多文钱直接塞进了程昭的手里:“镇上一个月束脩费一两银子,这么多钱我老婆子出不起,不过我要求也不高,让虎子多少能认识几个字就行,钱给你了,晚上我让虎子过来跟着一起学。”

朱老婆子说完这番话就走了。

王婶子转身从自家柴房里扛了两担柴,扔到了程弯弯家的院子里,生怕被拒绝,扔完就走。

程昭手里拿着钱,眼睛看着地上的干柴,他莫名想到了小时候那段岁月,他在老秀才家里念书,村里其他人也会将孩子送到老秀才家里来,老秀才没要过束脩费,但是村里人会自发带许多东西来,一捆干柴,一个鸡蛋,一块布,一斤米,一碗面……老秀才就是靠着乡里乡亲给的束脩费,才能撑着将学堂办下来,办了一年又一年。

如今老秀才是真的老了,学堂是老秀才的儿子接手,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程昭收回思绪,将手里的铜板递给了程弯弯:“我是二姑请来的先生,不该私下收束脩费。”

程弯弯没有接,而是开口问他:“如果想学认字的人越来越多,你打算如何?”

程昭不知怎么回答。

他来这里教书,是为了偿还这些年欠下二姑的债。

二姑的债还清之后,或许,他就该走了。

他走之后,这里的孩子们怎么办呢?

程家村有老秀才,有老秀才的儿子,而大河村,认字最多的人是赵铁柱。

“开创认字班吧,让更多的孩子认识更多的字,他们给的束脩你就收着,这是属于你的。”程弯弯道,“不过我也给了束脩费,所以我有额外的要求,二狗和四蛋不跟大家一起上课,单独教他们两个,上课的进度要快一点,比如说,我希望短时间之内,二狗能精通算术,四蛋能熟读三百千。”

程昭不属于大河村,他迟早会走出去。

学会了三百千,就能送四蛋去镇上的私塾,不需要让程昭继续留在这里。

程昭不知道程弯弯已经想了这么远,他点头道:“加快进度,那就要增加读书时间,以后下午可能也要读一个时辰。”

程弯弯点头:“你来安排就是了。”

“还有。”程昭迟疑开口,“这些束脩费,粮食我想拿去给大姑,铜钱我想送去给程家。”

他读书这些年,大姑也出了力,虽不如二姑出的多,但大姑也是竭尽全力了。

还有程家,生他养他这么多年,为了他读书,全家都在吃苦,他也想尽快回报一大家子人。

程弯弯知道他是个有良心的人,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到了傍晚时分,院子里热闹起来。

多了隔壁的王泥鳅和朱虎子,加上四个小子和赵铁柱大旺,一共八个人。

两行四排,八个孩子规规矩矩坐着。

今晚上算术课。

之前的算珠已经抛光打磨好了,四个算盘摆放在桌子上。

底下坐着的孩子们两眼放光。

程弯弯不打扰他们上课,带上铜板去老赵家付钱。

赵老头子说啥都不肯要钱:“木头是山上砍回来的,工具都是自个家里有的,算珠也是孩子们自己抛光打磨好的,我也没做啥,哪能收钱……”

“昭儿说,这算盘比德和堂最便宜的算盘做的还好看,最便宜的是五十文钱一把,我就给您算五十文,一共四个,这里是两百文钱。”

程弯弯不由分说将铜板放在桌子上,放下就走了。

赵老头子想追出去,赵老太太开口道:“老大媳妇给你就收着吧,留着给二狗以后娶媳妇儿……”

二狗跟傻根同年生的,傻根都有媳妇了,二狗的事儿还没影,老太太暗自在发愁。

程弯弯回到院子里,听到程昭严肃认真的在教算盘基础口诀。

她以为赵二狗会认真听课,却看到这小子双眼无神盯着地下,一看就在走神。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孙水芹都嫁人了,这小子竟然还没走出来,看来,她得跟二狗好好深入谈一谈。

母子彻夜长谈

天色渐渐暗下来之后,里正集合村民燃烧篝火诱捕蝗虫。

这几日全村人按部就班捕杀蝗虫,白日有鸭子吃蝗虫,田间洒药水,晚上集体捕杀,然后挖坑掩埋,村里的蝗虫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

只不过,空气里总是漂浮着不太好闻的气味。

这天轮到赵三牛带人巡逻,他上完课后,立马去报道,他是里正亲任的队长,第一次上任,格外意气风发,身后跟着几个队员,都是十多岁的孩子。

程弯弯看到了张大刚。

第一次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在抢四蛋手里的兔子,天天和村里一帮小孩子瞎混,到处惹是生非。

这会儿,张大刚在巡逻,他身后也跟着几个要好的玩伴,那几个孩子没有进巡逻队,却还是跟着赵三牛一起在巡逻,行为动作规规矩矩。

“三牛哥,下回再选队员的时候,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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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记得选我成不?”

“还有我,我跑的可快了,要是发现了坏人,第一个跑去叫人。”

“我力气大,我能一脚把坏人踹飞!”

赵三牛故意摆出一脸威严:“里正爷爷又没说以后再选巡逻队,你们别跟着我了。”

这都已经是晚上了,几个孩子也没啥别的正经事,特别羡慕赵三牛和张大刚,非要跟着一起。

路上有大人看到了,取笑赵三牛:“里正也是纵着你瞎胡闹,你们一群半大的孩子,能巡啥子逻,真遇见了盗匪,把你们一锅端了。”

赵三牛拍了拍胸脯:“六叔,你就等着瞧吧。”

一群孩子呼啦啦上山下山,围着村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程弯弯目送着赵三牛远去,这才看向坐在院子里的赵二狗,这小子膝盖上放着算盘,手放在算珠上,却没有任何动作,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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