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落在身上,瞬间将衣服打湿了,林书背着小男孩进了村子,迅速地朝着原主记忆中的医生家跑去。
医生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面住了一大家子。
“有人吗?”
“看病。”
巧的是今天都没人在家,林书敲了很久的门,都不见有人开门。
斜雨疾风,林书站在屋檐下,也不能幸免。
雨水落在身上,刺骨的凉,尤其是湿透了粘在身后的衣服,不断地吸收身上的温度。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感觉比刚才更烫了,心中顿时又是一阵焦急。
林书不知如何是好,这一顿折腾,恐怕小男孩病得更重。
屋檐外是朦朦胧胧的青山,云深雾涌,烟雾下的村落看不分明,灰狼蹲在屋檐下,挨着林书,带来些微暖意。
林书虽然害怕,却也大着胆子,去摸了摸灰狼的头,灰狼倒也没有反应。
“这恐怕只能去镇上找医生了。”
林书叹气,在这大院子后面的柴火堆上,找到了一把破烂的油纸伞,将油纸伞插在背篼里,挡住部分雨水,然后背着小男孩,又沿着山路,往镇上走。
这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林书猜测时间大概是四五点了。
这山里的公路还是石子土路,下过雨后,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林书的唯一一双布鞋,陷进泥坑中,鞋带都扯断了,最后林书干脆脱了鞋走。
脚板踩在冰冷的泥土中,一股子凉意,冻得双脚麻木,连踩在石子上,痛感也没那么清楚了。
下雨的夜晚,没什么月光,天色愈发昏暗,不过公路会反射光,倒是能看见路。
好在这山路没有什么分岔,到天彻底黑下来,林书终于走到了镇上。
林书只依稀看见路口“云水镇”的石碑,挑眼望去,燃起星星灯火。
这个年代没有通电,镇上家家户户屋里燃着马灯,煤油灯,倒也亮堂,有的饭馆屋檐下,还挂着灯笼。
原主也没怎么来过镇上,不知道医生的住处。
林书怕灰狼吓到了人,便让它等在外面,走进一家开门做生意的饭店,暖气扑面而来,林书累得喘着粗气,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站稳了身体,看着最近一个吃面条的妇女,朝她走去,匆匆问道:“大娘,您知道这镇上的医生住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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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住院
妇女嗦了口葱花面,抬眼瞧林书,见林书身后背篼里滴着水,背篼缝里还看见装着个黑不溜秋的脏东西,仔细打眼,竟是个孩子。
孩子脏得就跟个野人似的,妇女眼底微惊,手指着门外的街道,“顺着这路往前走,左拐一条街就到了。”怕林书找不到,还道出细节,“门牌上写着‘云水镇卫生院’。”
“谢谢大娘。”林书背起背篼,往前走了几十步,左拐后就看到新建成的卫生院。
卫生院新建了没两年,院内只有一名主治医师,两名医师,一名护士,条件简陋,只有一座两层楼高的建筑,站在门外,一眼都能望到头。
灰狼被林书挡在外面,林书背着小男孩走进卫生院。
医生给小男孩做了检查,检查结果,轻微的食物中毒,配了药后,需要在医院输液。
林书陪同在旁边,晚上等到小男孩情况好转,才出去找个洗浴店,洗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他跑了镇上还没关门的服装店,买了两套新衣裳,自己穿了身,还专门按照小男孩的尺寸,给小男孩买了一身衣裳。
小男孩太脏了,医院怕他水脏了床铺,不让小男孩睡床,还是林书加了钱,值班的医生才同意。
林书洗完澡,换上衣服后,从洗浴店出来,肚子饿得呱呱叫。
他买了份葱花面吃,灰狼在他旁边甩着尾巴,吓得旁边的食客,都不敢靠近。
林书说这是狼狗,店主才允许灰狼进来。
林书怕灰狼吃人,在饭店外的杂货铺,买了条项圈绳子,硬着头皮给灰狼戴上。
灰狼倒也乖巧,只托着舌头,任由他戴上项圈,在林书吃面的时候,就眼巴巴地望着林书。林书无奈,只好给灰狼买了个馒头。
灰狼嗅了嗅,嫌弃地没有看一眼。
林书嘿了声,气得拍了下灰狼的嘴。
“还挑嘴啊。”
他问老板有没有肉食,老板剁了肉馅,煮了肉圆子,用装狗食的海碗给灰狼端来。
灰狼嗅了嗅肉圆子,舌头这才满意地卷着碗里的肉圆子吃。
等一人一狼吃饱喝足,林书将灰狼拴在一棵树下。
回到医院,林书累得骨头都被拆卸过,找医生开了点感冒的药,吃了药,就在小男孩的旁边陪床。
小男孩睡得很熟,听护士说估计明早才能醒来。
林书看了眼小男孩,生出一丝好奇,这小孩莫不是从小就在深山老林中跟着狼崽子长大。
这头发又长又乱,几乎没打理过。还有这脸,黑得像是从没洗过,连指甲缝里都是藏污纳垢。
看模样,倒像是四五岁的孩子。
林书又捏了捏两只胳膊和腿,轻笑。
“小胳膊小腿,长得还挺结实。”
“不管了,今天累死了,先睡觉等明天再说。”
林书当然不舍得买两个床位,这乡镇住院部也没有多余的床位。旁边的两床,一床睡着一口气吊着的老头,还有一位即将生产的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