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坐在一旁吃紫草芯,扫了一眼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又把苦草籽给背了回来?在路上找到了别的食物?”
“没,它们挑嘴,不吃。”白芜郁闷地往躺椅上一坐,道,“吃完饭还要下去再喂一遍。”
“昨天不还吃吗?”
“就是昨天的苦草籽没吃完,我不敢再放了,又背了回来。”
岸嘎嘎大笑起来。
白芜满脸郁闷,“要是所有牲畜都不吃,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吃了。”
岸的笑声忽然就消了音,惊恐问道:“我们还混不上牲畜的待遇啊?”
川伸手拍了岸一下,“别贫。”
教训完大儿子,川又对小儿子说道:“是不是生吃比较苦,煮过之后会好一点?”
他们家喝过苦草籽粥,味道并没有非常难以下咽。
白芜站在原地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道:“那我们试试,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我们自己隔三差五吃一点了。”
墨在边上插话道:“牲畜被喂得太好,不缺粮吃,不想吃这种带苦味的草籽也不奇怪,饿两顿就好。”
川立刻道:“你别瞎出主意,这都已经秋天,马上就要宰猪杀羊,饿两顿,当心把它们饿瘦了。”
南遥道:“先煮熟试试,煮熟没那么苦,说不定牲畜们就愿意吃了。”
一家人讨论一番,决定还是先把苦草籽煮熟。
他们家的锅多,柴火也多,煮苦草籽并不是什么难事,煮了一会儿,苦草独有的那股香味就飘了出来。
白芜拿碗吃了一点,感觉这个苦味也挺好接受,还没有他上辈子吃的苦瓜苦。
苦草又没毒,实在不行,只能他们自己家作为粮食的补充了。
吃完饭,他们拿煮过的苦草籽去喂牲畜,牲畜们对苦草籽粥接受程度稍微高一些,不过还是不怎么乐意吃。
白芜心里很郁闷,又不好跟别人说。
南遥拍着他的肩膀,“别想了,我们当初种苦草,又不是特地要吃它的籽。不能吃就算了。”
他们当初种苦草,只是为了给牲畜种一些草料,顺便看看苦草能不能跟小麦杂交,让小麦的产量提高一点。
白芜道理都明白,只是惨遭滑铁卢,心里还是很不爽,他哼哼道:“不行,我得给苦草籽找点别的用处。”
“什么用处?你先前提醒我的那个清热解毒的效果确实非常不错,部落里要是上火了,我给他们开点苦草籽粥尝尝?”
“部落里上火的人又不多,我再想点别的用法。你让我先想想,我们先去采集。”
白芜出去采集的时候,心里还一直记挂着他的苦草籽。
他从早上想到晚上,心里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晚上泡温泉的时候,他问南遥,“你说,我拿苦草籽酿点酒怎么样?”
“酿酒?去年你给我酿的那种红瓜酒。”
“有点类似,但不是同一种。红瓜酒是果酒,苦草籽应该是粮食酒,酿好了之后可以再次蒸馏得到白酒,用处很多。”白芜道,“就是不知道我们在没酒曲的情况下能不能酿成。”
白芜越想越觉得可行。
酒的用处可多了,能喝能用,尤其马上就要冬天,如果能弄点烈酒,冬天的时候喝了暖暖身子也好。
白芜将酿酒的事情仔细跟南遥说了一遍。
南遥听了也觉得可行,说道:“如果实在没办法,那把酿酒的残渣拿去再喂牲畜也一样。”
“英雄所见略同,我跟你想的一样!”白芜兴奋道,“我明天先试试,正好去年的红瓜酒还剩了一点,掺在里面酿酒,应该有点效果。”
白芜说试就试。
草籽外面其实有一层薄薄的壳,在酿酒之前,他们得先脱壳。
这个脱壳的过程,跟舂米一样。
他们家有水碓,这次不用手动舂草籽,两人直接把草籽背到水碓那边,将草籽放到石臼里。
将碓头放对位置,水轮带动拨杆,一下一下开始舂米。
白芜和南遥在旁边拨动,让水碓舂得更均匀。
舂好的草籽不能直接用,他们得人工拿筛子再筛选几遍,筛选完还得风选一遍。
里面的步骤非常多,他们不能将所有大块的时间用在这上面。
白天他们还是需要去打猎和采集,只能一早一晚两个时间段开始忙活。
他们全身心扑在这上面忙了几天,终于把所有的草籽都脱好壳了。
苦草籽里面的苦草米呈淡黄色,还有一层油光,比之前用来喂牲畜的苦草米要更细腻一些。
白芜拿回家加水浸泡了一夜,又上锅蒸熟。
蒸出来的苦草饭粒粒分明,吃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苦,如果只拿一小团蘸着蜂蜜吃,还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