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没有大碍,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到另一个战友。这位比他更惨,断了不只一根肋骨,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肋骨都没有移位,没有伤到脏腑。
萨仁想把他们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再回去叫人,可哪里安全呢?刚才跑掉的狼会不会再回来?
她想把雷中尉叫醒,让他拿枪警戒吧,又觉得太残忍,他能跑过去帮自己把狼射杀,肯定忍着剧痛,忍不了了才晕的。
萨仁想让马自己回去报信,又怕它再找不回来,犹豫一会儿,她干脆打开了他们两个的背包。
里边除了压缩干粮,还有一个火漆封着的文件袋,然后就是一个简易的帐篷和防水布,另外还有成捆的绳子。
都是些露营用的东西,没有通讯设备。
萨仁叹口气,看看马,忙活起来。
马驼三个成年人太吃力,而且他们两个也上不了马,但马拉车一样拉着三个人却很轻松。平时她们也爱到高坡上玩滑草游戏,甚至还会比赛,让马拉着滑布慢点走,应该没有问题。
她把帐篷拆了,跟防水布一起做了个简单的滑布,把两人都移到上面。想了想,又把那两头被打死的狼也移到了滑布上。
这两头狼都是头部中枪,皮子卖不了好价钱,但聊胜于无。
刚才狼群跑走时有几只被咬的黄羊已经动不了了,萨仁远远看了眼,还是决定放弃这几只黄羊,虽然马能拉起来,但她不想让自己的马太累。
她用绳子做出简易的车辕,绑到马背上,然后又把两个人两头狼固定好。
一切弄好后,萨仁这才上马,她的大黑马虽然胆子小,但很聪明,知道自己后边拉着人,走得很平稳,可滑布上的人还是往后出溜。
大黑马停下来不安的动着蹄子,萨仁干脆下马也坐到滑布上,她把绳子重新固定好,再用他们已经半空的背包挎住他们的胳膊,她拎着背包带。
这样就安稳多了,到上坡的地方,她下来帮着拉,虽然速度不快,但一次就能把人都带回去,萨仁又检查了一遍两人的状态,都很平稳,这点颠簸也不至于让他们伤势加重,她这才放心的坐好,任大黑马拉着前行。
雷庭州醒过来时还以为自己在梦里,眼前是蓝天白云,云朵在往后走,也就是说他躺着在前行,背上的摩擦感灼热感让他明白自己不是躺在车上。
然后再看到晃悠的马尾巴,他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再一偏头,一张狰狞的狼脸映入眼帘,头上的血洞跟微睁的狼眼,似乎在说它死不瞑目。
雷庭州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他跟狼躺在一起?
他翻身想起来,萨仁及时发现,忙按住他,惊喜道:“你醒了?太好了。不过别乱动,一是你的伤不能乱动,二是咱们这个魔毯有点简陋,免得翻车。
雷庭州这时已经看清了自己躺在什么东西上,他无奈地看着她:“你翻了我的背包?”
“是啊,对不起。可我也没办法,我怕把你们留在这里,你们会被狼吃了或者被疯骆驼给踩死。我没看文件,吃的都没动,就拿了帐篷绳子跟防水布。”
雷庭州叹口气,虽然她不该翻自己的包,虽然自己背快磨出火来了,可她的做法确实是当时的最佳选择。
只是她居然还要把狼给带上?
“你太贪心了!”
萨仁愣了下,才明白他说的什么。
“什么叫贪心?我这是勤俭节约,不浪费一张皮毛,我这是为社会主义做贡献!我看你是被死狼吓到了,才找补吧!”
雷庭州看着她生机勃勃的脸,听着她清脆的声音,突然就想起她来了:“你是小狐狸?”
第17章 谢礼
萨仁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对这个中尉印象可不怎么样,两人都算不上认识,居然还给她取上绰号了?
“什么小狐狸?认错人了吧!我叫萨仁,在蒙语里是月亮的意思。”
雷庭州轻笑出声,震痛了伤口,表情又狰狞起来。
但还是忍着说:“我叫雷庭州。”
谁问他了,萨仁也没搭理他。对这人吧,她挺烦,但人家又救了她,要不是那两枪,她没准真就丧身狼口了。
一路无话,等回到查达时都已经半下午了,刘队长远远看见她的马后拉着东西,还以为是猎了黄羊,结果是两个大活人,还有两匹死掉的狼。
他惊讶极了:“雷中尉?这是怎么了?”
“遇到发情的骆驼,马跑了,我跟战友受了点伤,还好遇到萨仁姑娘。”雷庭州忍痛说着。
萨仁心中好笑,现在倒是改口不说疯骆驼了!
她把人送到,就要走,雷庭州叫住她:“那两匹狼是谢礼,等我伤好了再找时间登门道谢。”
“那是你打死的,我可不贪心。”
萨仁说完转身就走,雷庭州十分无奈,这丫头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是话就要还回来。
萨仁回了家,阿妈问她去哪儿了,她就把今天的事跟家里人讲了。
阿妈十分生气,见她还没事人一样吃吃喝喝,就说:“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一个人跑那么远,出点事怎么办?”
“这不是没事吗?放心吧,下次不会了。”萨仁正安抚着老妈,就见三哥悄悄给她使眼色。
等吃完饭,萨仁跑过去找三哥:“有什么话不好当家里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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