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过去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来,他就说:“母奶牛嘛,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炎症,动物跟人一样,有炎症就容易狂躁。”
他叫张春惠给开点消炎药,嘴上说着:“磨碎了放到水里,饮给牛喝,早晚各一次,一开始剂量大一点……”
还没说完,那头牛已经转起了圈,肌肉男气得不轻:“又来了,整天折腾,再折腾把你卖了!”
他勒紧缰绳想把牛带到一边去,哪想到牛突然爆发,力气很大,一下子把小郑面前的桌子给拱倒了,小郑他们哪见过这种事,塞音虽然是本地人但也不是牧民,更不敢上前。
肌肉男不肯松开缰绳,结果直接被牛给带倒了,只听他哀嚎一声,牛好像吓到了又往回退,差点一蹄子踹到他头上。
萨仁听到哀嚎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牛拖着肌肉男在院子里到处顶。
刚才牛那一进一退,缰绳一松一紧,缠到肌肉男的胳膊上,他一时挣脱不开,随时有被踩爆头的危险。
院子里的人都不敢上前,只两条狗朝牛吠着。
萨仁见状赶紧跑去厨房里把那袋子青菜拎了出来。这时牛又拉着肌肉男跑去墙边撞墙了,肌肉男本来很有力气,可一条胳膊差点被勒断,牛蹄子不停在眼前晃,吓都吓死了,根本不能自己脱困。
萨仁小心地过去把青菜倒在牛旁边,牛还在撞墙,就跟人喝醉了一样,她只好捡起几根青菜,轻轻伸到牛嘴边。
张春惠吓了一跳,叫道:“萨仁,你干什么,别过去,这牛疯了!”
萨仁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时候任何动作声音都可能把牛刺激的发狂,撞墙就算了,万一往人身上撞,谁能躲得开。
她一手嘘着,另一手固执的伸过去喂牛,许是青菜的味道要比青草好些,发狂的牛居然停了下来,它鼻子耸动两下,伸出舌头把青菜卷进了嘴里。
萨仁见它吃得忘我,这才抽出腰刀,凑过去帮肌肉男把缰绳割断了。
这时江教授已经找了捆绳子来,可谁敢去捆疯牛啊,他不由说:“萨仁,你那药獾的药要是有现成的就好了。”
严教授说:“要不然去兵营里找个当兵的把牛枪毙了算了。”
肌肉男被萨仁扶起来,揉着勒出血痕的胳膊,狠狠道:“行啊,枪毙了吧,差点没弄死我,这牛是疯了吗?”
这话一出,萨仁不禁严肃起来,还真挺像疯牛病的,而且这疯牛病可不只牛会得,也会传染给人的。
萨仁接过江教授手里的绳子:“先把它拴起来吧。”
她过去把绳子接到断了的缰绳上,然后用青菜引着把疯牛拴到了院子角落的马棚,江教授他们赶紧把马挪走。
肌肉男这次再看萨仁就不是那种春心萌动的眼神了,而是敬佩赞叹:“萨仁,你胆子可真大,这一院子人也就你站出来了,不然的话我可就惨了。”
跟他一起来的几个小伙子也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畜牧站的人不敢上正常,他们几个居然也都没敢上去救人,被一个漂亮姑娘给比下去了。
不过他们胆怯也正常,被牛跟骆驼踩上两下,不死也得残,那头牛一看就疯了,谁敢上。
萨仁倒是没居功,她只是仗着自己身手好,又看那牛眼神水润恍惚,并没有冲着人顶,这才试着用青菜哄它。
倒是大师傅出来一看,就哀嚎一声:“我的青菜啊,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弄来的,半年多没吃一口鲜菜了。”
肌肉男赶紧说:“都是我们队里的牛惹的祸,这头牛我不要了,送给你们宰了吃肉吧。”
萨仁叹口气:“这头牛现在还不能吃,你是哪里的?”
肌肉男一听,还以为自己有希望呢,赶紧说:“我是锡拉特的,离你们查达不算远,骑马一个小时也就到了。”
这还不远?萨仁看看江教授:“咱们得把胡站长找回来,这是一种传染病,这事得赶紧查,万一他们那儿的牛都得了病,全都得处理掉,有没有卖过肉牛,卖到哪儿去了,也得查清楚。”
江教授皱眉:“传染病?你确定吗?这事可不小。让小郑去找胡站长吧,也就他能找到,咱们赶紧去医院叫人,查查到底是什么病。”
萨仁一句都得处理掉,把院子里的人都吓到了。
肌肉男呆呆地问:“什么都得处理掉?我们吗?我不是带牛来惹事的,它在家就是有点反常,没这么狂躁。”
萨仁摆摆手:“我怀疑你家这头牛得了疯牛病,这是传染病,牛跟人都会传染。”
“啊?真有疯牛病啊,我以为它就是疯了。”
“真有这种病,而且不好治。”萨仁见大家都被吓到了,又赶紧说,“不过大家也用不着恐慌,找到所有病牛就行了。”
江教授看她话说得轻松,但脸色还是很难看,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让小郑赶紧去找胡站长,自己拉了萨仁问:“这疯牛病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我怎么没印象?”
萨仁这才想起来,疯牛病在七几年并没有被发现,她只好说:“我也忘记了,最近查达多了不少书,我各种都翻了翻,还跟年长的牧民们请教过草原上牲畜的常见病,记录了很多,真记不清是看书看到的,还是听老人说的,反正这种病很厉害,得赶紧找到所有得病的牛,把它们隔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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