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白天的事儿太复杂,大家都需要时间。
但白鸥似乎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因为他第二天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早上睁眼就有人送来洗漱的东西,到点吃食就上桌;他白天不止不需要当值,甚至是连出门都不需要了。
李遇哪里是不让自己当值,分明就是不让自己出门!
李遇躲着自己。
与人相处是一门需要修习的课程,这一方面白鸥一直翘课。
他向来与人疏离,也没有什么人尝试着与他靠近。
李遇的接近是他第一次尝试接受一种比较亲近的关系,他没有任何的经验,唯一可以参照学习的只有自己和coffee的相处。
可coffee只是一只猫,远远没有人心复杂。
他现在像是一个还没上完初级班课程的孩子,拿到的卷子却是奥数题。
但作为名校史上最年轻的历史学教授,他还有点身为“学霸”的自觉——
学霸们都不能接受自己有解不出的难题。
于是他真的关在禁卫军的小间想了好几天,最终的答案是——
把卷子撕了。
去他妈的!
亥时的梆子又再响过,明天就是清明了;他已经忍了好几天,再也坐不住了。
起身一脚踹开房门,他又摸上了那条熟悉的,去往广明宫的小路。
可当他再穿过那片竹林时,心中却是一凛。
凉亭外挂着的棉布帘子已经撤去,换成了轻薄的纱帐。
清风挽起纱帐,笼着月光,本该是一副温柔的月夜图,却处处透着凄凉。
这是李遇在告诉自己,不必见了吗?
白鸥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寝殿的方向去。
天儿已经不冻人了,小姚就睡在寝殿外间的门边,他听见门外有动静,便起身拉开了房门。
白鸥还僵在门边思考着要不要进去,进去了要说什么之类的问题,门就猛地被拉开,吓得他跳开两步,撞在了身后的廊柱上。
“嘶——”
小姚连忙上前,“白大人要紧吗?”
“不要紧,不要紧……”白鸥摆摆手伸了伸后背,“你……”
“陛下歇下了,白大人有什么要事吗?”小姚垂首道:“奴才可以转达。”
“没……”白鸥说着转身,轻声道:“没事。”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小皇帝会因为那一句话就怀疑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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