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翎退避三舍,大概正筹谋着若是李氏唯一的血脉倒了,旁支的该扶哪一个上位;连带着立后的事也不再提起,又让白鸥和李遇少了一桩烦心事。
就连成日里安排在周哲翎身边的眼线也都尽量能避就避。
大家都不过谋份差事,混口饭吃,有谁愿意真的拿命来搏;连皇帝染上后十天半个月都没有起色的恶疾,自己若是沾上了,还不得小命不保?
白鸥虽是在寝殿里闷坏了,可对李遇来说,这已经是十八年生命里最自由的空气了。
广明宫里一角四方的天突然变得安然顺遂,他们的眼睛和生命里好像就只剩下彼此。
可偏偏这么好的机会,有人因为之前缺课太多,恋爱成绩还是没有及格。
偌大的寝殿什么都不缺,就是龙床只有一张,李遇每晚都趴在床边攥着白鸥的手睡觉,他再也没吃过药,每晚都睡得很好。
但就是没提过上床歇着的事,说是怕睡着了不知道,再碰到白鸥的伤口。
白鸥心想,这龙榻大得恨不得能跑马,李遇小小的一只缩在墙角,给块豆腐也碰不碎,这么就能碰着自己了?
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第一次在李遇寝殿闹的那个大乌龙。
当时小皇帝咬着后槽牙愤愤地同自己说:“你这是想再爬上朕的龙床?”
现在这龙床他是爬上来了,可是床上的人却没了……
这是什么该死的“阴差阳错”!
算了,孩子还太小,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嘴上一个字也不敢提。
就李遇那张委委屈屈的小脸儿,要是真嘟着嘴不愿意,搞得自己好像是要骗人上床的老流氓……
其实也没真的想要怎么样,小皇帝细皮嫩肉的,长得显小,看着总比他教过的学生还要嫩,虽说已经满了十八,看着总像十五、六……
也不能太罪恶了……
只是……
谁不想把心爱的搂在怀里,抵足而眠,呼吸相融。
道一声“晚安”,再道一声“晨好”。
不过也就想想罢,真搂着了也不见得是好事,毕竟自己灭火的滋味,也不太好受。
张太医只是偶尔来,小姚也是出了名的识趣,这些日子寝殿里总是只有两个人,连李遇也跟着白鸥闲得惫懒。
白日里只要小姚不来催,他就懒得束发,一身夏日里单薄的寝衣松垮垮地挂在那副单薄的身子上,赤着脚满殿溜达。
秀气的双足常年不见阳光,生得雪白细嫩,“嗒嗒嗒”地在白鸥面前一溜小跑,活像一只欢快的鹿。
寝衣只有一条腰带松松地系着,迈起步子来就灌进了风,豁开一大片衣领,更显得那段藕白色的颈子那么长,那对精致的锁骨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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