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昊,看到了吗?”季玉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原本我们处于弱势,差点就要龟缩在主院,等着祸事降临,甚至这些正在努力的奴仆们,也可能已经死于敌人刀下。”
骆昊神情严肃地听着。
“可是,只要给这些奴仆一线希望,他们就能迸发巨大作用,结果是大家都不用面临更大的危险。如果,”季玉竹放轻声音,“如果歹徒冲杀进来,他们面临生死劫难,会不会反过来帮助歹徒反抗我们?”
骆昊悚然一惊。
季玉竹低头望他:“还记得先生跟你说过的‘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吗?”
骆昊点点头。
“以后先生会再教你《谏太宗十思疏》。今日先教你一句,‘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意思是怨恨不在大小,可怕的是人心的背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作为上位者,对待臣民,应该高度谨慎。”
季玉竹淡淡道:“作为上位者,靠聪明和学识渊博还不行,除了要虚心听取臣下的意见,还要尊重民情民意,想百姓之所想,急百姓之所急。才能获得实实在在得拥护爱戴,才能长长久久。”
骆昊若有所思。
永元帝体弱年衰,朝中继位呼声最高的本就是宁亲王,唯一与他相抗衡的只有越郡王。
如今越郡王搞出这么一出逆谋,除了宁亲王,所有成年的皇子公主都被围困在这里。
只要宁亲王平安归来,坐上那个位置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骆昊作为宁亲王的长子兼目前唯一的儿子,未来前途……
虽然无法改变落后的封建制度,但是季玉竹希望能为未来的百姓多筹得一分重视。
一夜未眠。
天际逐渐发白。
远处传来嘹亮而悠长的鸡鸣声。
左护卫靠在二门墙根下喘息:“这帮崽子真是疯了。”
“狗急跳墙了吧。”岑奕的心腹近侍站在边上冷笑,继而安慰他,“再坚持一会。想必王爷那边就快回来的了。”
左护卫苦笑不说话。
外面的人眼见拖了这么久,攻势更是癫狂。
还分了不少人到其他地方翻墙进府。
幸好巡逻队伍人数众多,翻进府里的基本都被抓获或者击毙。
到了后半夜,更是连哥儿都组队出来,剪刀、秤杆、锅铲、扫帚……种种能想到的东西都拿来当武器,才堪堪把歹徒拦在府外。
到如今,所有人都熬了一夜,疲态已现。
他完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