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比她记忆中清瘦了许多。
清晨的郊区,空气浸人的凉。他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衣服在山风里空空荡荡的摆动。
那双犹如溪水洗涤过澄清眼眸,望着她微微泛红。
唐宁他向她缓步走过来。
高高的个子,消瘦的脸颊,衣服挂在他身上,仿佛风一吹他也会跟着被一起刮掉,站在那里像云像雾。
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定在她身上,深邃中藏着几分小心翼翼。
唐宁在他的眼神中无法动弹,手掌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痕迹,像个婴孩的齿痕。
喉咙里仿佛哽进一团棉花,从喉咙直塞进胸腔,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唐宁看着他走到面前,长长的手臂将她拢进了怀里。
他的动作很轻,唐宁完全可以挣开。可那一刻她却仿佛失去了知觉。
头抵在他的胸膛上,鼻息间依旧是那股暖阳的味道,让人莫名心安。
自从那天,她用言语当作利刃,当街捅了他一刀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许苏言。
曾经见证过她最好时光的许苏言。
让她自卑又无奈的许苏言。
那天之后他也曾给唐宁来过电话,但都被她挂断了,发来的信息也删掉。从没得到过回应,但他也总不间断。
不知道许苏言是多绝望或是多乐观,才会不厌其烦的对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幽谷投石子。
唐宁,我好想你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脸埋进她颈间,深深叹了口气。
灼热的气息喷在唐宁的耳畔,烫得她心尖都跟着颤抖,更让她发颤的,还有他的语气。
唐宁从不知道短短几个字,就能容纳那么多的感情。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去回应他,只是呆呆的站着,像个呆板的木偶,任由他拥抱攥紧。
心脏跟着麻麻的疼,一阵一阵的。
许苏言的骨头仿佛刺进她心里,不很用力,就硌在哪里,时不时发出细微的疼痛,提醒她他的存在。
许苏言放开我唐宁的声音像一盘冷掉的菜肴,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倒胃口。
他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原本沉长的呼吸在她颈侧繁乱。手却很听话,缓缓松开她的腰,脊背慢慢挺直起来。
许苏言垂眸看着她不说话,眼睛流连在她脸上,仿佛看不够。
唐宁被他炙热的眼神灼到,似乎被吓到,立刻背过身去要走。
唐宁许苏言拉住她,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到她手上:你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现在是了
唐宁透过那个透明的文件袋,清晰的看到里面装着的那张纸上印着几个大字:
股权让渡书
瞳孔紧缩,手上的文件袋突然烫得让她握不住,顷刻间掉在了地_上。
你疯了吗许苏言?唐宁震惊的望着许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