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兰琦菈?”来自罗曼特尔的死亡凝视。
深紫色的眸子眯起有种离死亡不远的既视感,压低且带着严厉氛围的嗓音缓缓道出,听者都能感受到话语中的不悦甚至是愤怒,再加上身形之间的差距,罗曼特尔给予的阴影完全地遮挡了窗外皎洁的月光,迫使兰琦菈的视线中是暗了几度的色调。
没有被罗曼特尔做些什么,但是兰琦菈却觉得相较于方才的被刀架着脖子,此刻面对罗曼特尔的情势更加严峻,彷彿随时就是要被这位雷蒙侯爵千刀万剐一样。
不过这种压迫感是源自于父亲对待女儿的方面。
“??”兰琦菈选择低头沉默不语。
“海涅没告知我的话,你是打算对此隐瞒?”罗曼特尔先不说为什么兰琦菈会由十岁转变成二十岁,光是她什么也不说打算隐瞒此事就令他极为不悦了。
他能理解她不好再事发当下告知他,毕竟她总不能在公共场合表明是十岁兰琦菈的身份,但是她至少能派个人给他通报一声,要知道他刚刚可是差点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从府邸被人掳走了,毕竟斯泰列来向他询问是否有看见兰琦菈,她本应该在露台等候他,但是斯泰列他找了整个晚宴听与露台会经过的廊道,都没有瞧见兰琦菈的身影。
还有,他对于兰琦菈没有随身带着骑士这点非常不高兴,上一回才差一些就在首都人多混乱的情况下被人贩子给绑了,这一次竟然没有学到教训,即便是在自家的侯爵府邸里,也不可以如此懈怠松散,毕竟今日可是莅临了许多贵族世家、外贸商人,甚至还有些外国使臣等等。
“兰琦菈”罗曼特尔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在此之前他先褪下了手上穿戴的手套,带有凉意的指尖轻轻撩开了她波浪的发丝,苍白的面色似乎是被刚才的不速之客所惊吓到了,眼尖的他除去脖子上不浅的伤口,也察觉到了耳根上被划破的小口子。
报酬,把他的女儿弄伤成这副德性,也好意思与他所要报酬。罗曼特尔面上阴沉了下来,周边的气场也不免环绕了一层寒意,但是深怕惊扰了眼下瑟瑟发抖的兰琦菈,罗曼特尔很是努力地抑止着思绪中强烈的杀意。
“嘶”被手帕的布料所触碰到的伤口,瞬间给了兰琦菈的神经一阵剧烈的刺痛感。
罗曼特尔一听到兰琦菈的作声,他连忙停下了以帕巾止血的动作。
“札克利呢?”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烁着星河般的光泽。
“这就是你当初执意要选择的骑士?”罗曼特尔很早就不满于嘉列亜瑟族人的札克利了,他并非什么高尚之人,也非宽厚之人,对于被帝国歼灭的嘉列亜瑟后裔,他是秉持着不留有后患之忧,就怕因灭国之仇而伤害了他的女儿。但是,看在当时兰琦菈恳求他让札克利成为她随身骑士的份上,他这才勉为其难地允许了。
但与之同时,罗曼特尔放任了札克利被其馀帝国出身的骑士们欺辱的情况,一方面是希望札克利认清自己身为亡国子民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希望他懂得世故,自动请辞。
不过这都过了几年了,如此愚昧固执的嘉列亜瑟族人承受了所有对他种族投以歧视的对待,就连罗曼特尔以防万一札克利藉机对兰琦菈洩愤,所以指派了其他几位随从骑士,也同他报备札克利这些年来对于保护小姐一职可是无有二心,更甚有一回罗曼特尔斯下唤了札克利过来,询问是否愿意为了保护兰琦菈而牺牲。
札克利回应罗曼特尔的答案是如此,“属下正是为此存在”。
那双绯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的虚伪,是货真价实的忠诚。
当下罗曼特尔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暂且就容许一位嘉列亜瑟骑士待在侯爵府中。
不过,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他可不打算宽赦这位失职的随身骑士。
如果他再晚一些,那兰琦菈势必会被组织的那条疯狗给杀害,或是遭遇不可挽回的凌辱,到时候他该如何是好。
“父亲,是兰琦菈在舞会上命令札克利离开的!”兰琦菈一听就知道罗曼特尔肯定是打算怪罪札克利,身为她的随身骑士怎么没有好好地尽忠职守,反倒让身为他主人的兰琦拉遭受到生死一线的危机。
“你都这状态,还坚持不是他的失职?”罗曼特尔惩罚般地,将手帕重重压在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呜??可是真的是兰琦菈命令的”
“??算了,先回寝室,再跟我好好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被那么一双水汪汪的猫眼盯着瞧,罗曼特尔节节败退,只能勉为其难地些将怒气吞下,心里想着之后再好好地跟那位失职的嘉列亜瑟骑士,算算他让自己宝贝女儿面临危险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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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后,兰琦菈被罗曼特尔叫到中央的单人沙发坐好。
“除了耳朵与脖子,还有其他地方被伤着吗?”罗曼特尔体温偏低的手指轻柔地附着在了伤口上,简单的治疗魔法无需咏唱,就将才刚结痂的伤口修復到完好如初了。
“没有”兰琦菈摇了摇头,除去那两个被变态疯子弄伤的部位外,其馀的地方都没有感到一丝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