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白了脸,嘴唇微颤,不敢再说话激怒他。
顾宁看他这样子,感觉自己气的肋骨疼,貌似是岔气了。他把筷子重重一放,起身走了。
岑嘉怕他出门冻着,连忙拉住他:“你别走!我走行不行?”
顾宁也不客气,他把手往帐门旁边一放,说:“请吧。”
岑嘉低了下头,又抬起头,眼角微红,眼神脉脉地看着他。
顾宁心里的火气突然消了大半。他心里甚至还有点想笑。
苦肉计?
他含着火气,说:“都出去。”
梁炳闻言,连忙召着账里的人走了。
岑嘉抬眼,声音微颤,说:“我也走?”
似有三分委屈,三份无奈,还有三分强装镇定。
顾宁被自己脑海里这个形容弄笑了。
他说:“你的地方,你爱走不走。”
他说完,自己走到了床边,抱着个暖手炉坐下了
岑嘉听出他话里的妥协,立刻得寸进尺,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搂着他脖子,说:“我错了。”
顾宁听见他认错,最后那点火气也消散的差不离了。他问岑嘉,道:“你错哪儿了?”
他要是说对了就原谅他。
岑嘉默不作声。
顾宁气的肋骨更疼了。
合着他不知道?
他刚要发火,岑嘉突然凑过来,亲上了他。
顾宁不提防被他偷袭,没好气地说:“你干嘛?”
岑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我说什么你都生气,不然直接用做的?”
顾宁挑眉,说:“你在暗示我无理取闹?”
岑嘉见他话虽然不好,语气却好了很多,分明是不生气了,心想梁炳这个主意不错,回去赏他。
他抱着顾宁,撒娇似的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宁冷哼一声,说:“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岑嘉没主意了。
顾宁说:“行了,就这样吧,你给我找个地方,我想睡觉。”天一冷他就犯困。
岑嘉立刻说:“这不就是你的地方?”
顾宁挑眉,说:“那你睡哪儿?打地铺?”
岑嘉看着他,说:“顾郎,你好狠的心。”
顾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真腻歪。
不过这种非常规手段明显比常规手段好用太多,顾宁哪比得上他这老油条,他妥协了,说:“行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岑嘉突然抱住他,语气变得很认真,说:“顾风和,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顾宁动作一顿,道:“出什么事了?”
岑嘉说:“没出什么事。”
顾宁生闷气,他什么事情也不跟他说,还想跟他在一起,凭什么?
他什么时候真平等地看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宁刚要说话,却见岑嘉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顾宁低头,看到他眼底一圈青黑。
他叹了口气。
其实他不说,顾宁也知道,他那天偶然听见万玉书说,大景对他们下战书了。
先礼后兵,大景下战书,从没有缓和的余地。
大景国国富兵强,新皇又是武将出身,十分好战,手下又多有能将。
传说他们上一位皇帝是众目睽睽之下飞升走的,真假不知道,但是大景国民都信以为真,国民自信心特别强,将士都像打了鸡血。
顾宁倒是不信,他知道历来统治者都会利用这种神化行为收买人心,以证明是天命所归。不过不管他信与不信,这个方法都十分管用。
顾宁抚摸着岑嘉的头发,眼神复杂。
良久,他打横抱起岑嘉,把他放到了床里面,然后给他盖上被子,又把床帘挂上了。
他自己也进了岑嘉的被窝。他心想,他们俩的事以后再说,过段时间岑嘉就要打仗了,还是别让他分心,毕竟战场无眼。
他搂住了岑嘉纤细的腰,心想,这回可是便宜你了。
岑嘉醒来的时候,就见面前是顾宁赤.裸的胸膛。
他正枕着顾宁的胳膊,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
他小心翼翼地从顾宁胳膊上下来,然后腻到了他怀里。
他承认,他是利用他心软,但是,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总是好的。
他知道顾宁短期内绝不会想着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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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突然睁开眼,额头有汗珠还在落下。
心跳的好快,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他还没有从刚刚的噩梦中走出来。他的心因为惊惧而剧烈的跳动,直到眼神看到完好无损的岑嘉时,才松了一口气。
心头稍微平静。
岑嘉还窝在他胸口处睡觉。
顾宁摸了摸他的头发。
岑嘉睡得轻,立刻睁开了眼。
顾宁即刻把手拿开。
岑嘉微微一笑,整个人都趴到顾宁身上,抬头看向他。
顾宁顿了顿,说:“你头发真少,都能看见头皮了。”
岑嘉立刻变了脸色,从他身上下来,躺到了一边,让被角遮住了头。
顾宁一愣,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
他觉得好笑:“至于吗?”
岑嘉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丑。”
顾宁顿了顿,说:“没事,不丑。你这是总作息不规律,昼伏夜出的才变成这样,以后休息饮食规律点,会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