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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骗了殿下!他有罪!

冯二笔悔之不及,瞬间腿脚无力,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楼喻踏入荒院,情急之下,他飞快入院,关紧院门,“啪”一声跪在地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殿下,奴有罪!”

楼喻愕然:“你何罪之有?”

冯二笔的动静有点大,惊动了屋子里的几人。

因霍延不再需要人熬药照顾,阿纸和阿砚均已回到东院。

此时荒院里,除了冯三墨和杨继安,就只住着霍家三口。

见冯二笔跪地请罪,冯三墨一句话都没说,也跪在楼喻面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杨继安惊讶出声。

霍延领着两小站在不远处,仿佛事不关己。

两小孩年纪小,原本应天真烂漫,家破人亡后,经历过一段猪狗不如的日子,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见到院中情景,不由害怕地退到霍延身后,小手拽着霍延的衣角,只探出两颗小脑袋。

楼喻注意力一直在冯二笔身上,见冯三墨也来凑热闹,简直哭笑不得。

“到底出了什么事?”

冯二笔又愧疚又害怕,哭噎着道:“殿下,当日您吩咐奴去寻霍小郎和霍小娘子,奴误会了您,让人偷偷替霍小娘子扮丑,奴有罪,请殿下责罚!”

冯三墨也道:“奴知情不报,请殿下责罚!”

楼喻眉梢一挑,扮丑?

冯二笔好计策啊!

若他当真对霍琼起了邪念,乍见霍琼貌丑无盐,必定会倒胃口,从而放弃初衷。

如此便可救霍琼于水火。

从人道主义来说,冯二笔做得没错。但从主仆立场上来说,冯二笔阳奉阴违,犯了大忌;冯三墨包庇兄长,自当同罪。

楼喻皱起眉,一时有些犯难。

院子里静默一片,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杨继安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不懂二笔哥为什么要误会殿下,明明殿下那么好!

楼喻抬首,目光落于霍琼脸上。

巴掌大的小脸,疙瘩密布,对密集恐惧症患者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心思流转之后,楼喻强忍不适,冷声道:“原来这就是扮丑!”

任谁都看出他生气了。

身边最得用的两个亲随,为一个外人忤逆自己,是个人都会生气。

楼喻并非真的发怒,但表面上,他必须要树立权威,否则无法服众。

此事与霍家相关,霍延做不到继续袖手旁观。

他立刻上前:“他二人是因霍家犯错,此错霍某一力承担!”

霍延刚回荒院,见霍琼满脸疙瘩,本以为她当真发了疹子,还想着替她请个大夫。

未料真相竟是这般。

如今事情明了,冯氏兄弟对他霍家心存道义,他感激不尽,愿意为此承担后果。

楼喻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二奴是你霍家之人。”

冯二笔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边磕头边道:“殿下,是奴对不起您,您怎么罚奴都行,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磕得脑门都出了血。

冯三墨更夸张,不知从哪摸出锋利的瓦片,作势要割喉谢罪。

幸亏楼喻眼尖,一脚将他踹翻,气道:“你这是做什么?!犯了错就想死,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冯三墨重新跪回去。

冯二笔顶着一脑门的血,可怜兮兮瞅着楼喻。

楼喻实在心软,但戏还要唱下去,遂狠心道:“你二人,自去领五十杖,逐出王府。”

冯二笔呜呜哭起来。

他哭不是因为要受罚,他哭是因为以后不能再侍奉殿下了。

冯三墨一言不发,认认真真磕完三个响头,起身朝院外走去。

“等等!”

霍延上前几步,直视楼喻,“他二人犯错皆因我霍家,我愿替他们承担杖责。”

五十杖都能打死人,更何况一百杖?

霍延这是不要命了?

楼喻神情惊怒,心里却很欣慰。

霍延心防极重,一直避免自己与王府众人有过多交集,对王府诸事冷漠以待。

却未料,冯二笔一个小小的道义之举,不经意间触动了他的心。

倒是意外之喜。

楼喻睨着他:“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我惩治家奴,有你指手画脚的份?”

霍延本就不善言辞,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向痛哭失声的冯二笔以及失魂落魄的冯三墨,终究还是义气占据上风。

十四岁的少年,陡然半跪在地,低声恳求:“他二人侍奉殿下多年,请殿下看在昔日情分上,轻饶他们。”

霍家两兄妹明白是非,也乖乖跪在地上,沉默地请求楼喻。

杨继安一直旁观,见状实在不忍,壮着胆子斟酌求情:

“殿下,后天就过年了,合该喜庆些,不宜动怒。您不妨消消气,要是气不过,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他们受罚,最后心疼的不还是您吗?”

这个台阶递得相当及时。

楼喻抿抿唇,没好气道:“谁心疼他们了?!”

杨继安见有戏,立马接着劝:“殿下向来温和亲善,从不会轻易打骂人,这次要不是气狠了,也不会下此命令。”

“不过,谁不知道殿下最疼二笔和三墨哥哥了,要是真罚了,心疼的还不是殿下您?殿下心疼得年都过不好,二笔和三墨哥哥的罪过岂不是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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