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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一旁连忙有乡亲斥道。

槿荣趁机命名:“听这餐具碰击的声音‘次灵次灵’的,不如就叫它为瓷吧。”

众人没什么意见。

角落里,周兰的目光一会儿落在洁白的瓷盘上,一会儿又留连在小巧精致的瓷盅上。

周兰现在就是后悔!

她怎么能小瞧裴槿荣的稀奇本事,以为对方不过是用天然气烧点陶碗陶碟呢!

灰扑扑的陶碗她用腻了,这样白净的瓷碗便是使上十年、二十年也不会腻啊!

先是肥皂泡,再是白瓷。周兰越是向往这些经槿荣之手创造出的美丽物什,越感到愤恨。

嫉妒是丑陋的,心生嫉妒的人更是。

第21章应用诡计!都是裴槿荣的诡计!

盛夏,众人头顶的卷积云好似轻风拂水,细波粼粼。

在他们眼中,成排成列的瓷器更是洁白胜云。

越看越爱,越看越想要。

有乡亲按捺不住,问道:“槿荣,烧瓷比起烧陶麻烦在哪里呢?我也想给家里整些来。”

人们眼中齐齐亮起了好奇求知的光芒,纷纷看向槿荣。

轻轻放下手中的白滑浅盘,槿荣直言:“瓷须用天然气做燃料,同时保证火焰的通风,这样才能足够热。”

“此外,烧瓷的土和从前烧陶的土也不同,需要咱们到后山的东面挖一种白色而又细腻的土来。”

勤往后山去的村人们在脑海中摸着了个影子,忙确认道:“是不是跟白云似的,松软的土。”

可不正是,烧瓷的高岭土因其特殊的颜色和质地,也有白云土的别称。

槿荣点了点头。

她最后补充道:“再者,因为天然气烧的炉火格外热,所以烧瓷不像烧陶那样可以不施釉,须得施上足足的一层。具体方法,大家也可以慢慢琢磨。”

众人有的掰着手指头,一样样地在心里默念刚刚的要点。

有的遥遥望向山中的火井,再扭转方向思索自己曾在后山东面见过那白如云雪的土没有。

心里有了数,村人们迫不及待地准备开干。

“裴松啊,这些瓷器是你们烧的,拿回家用去吧。”

裴松低头与槿荣弯月般的笑眼对视,扬起嘴角:“用不了那么多。各样东西留一对儿给我们,剩下的大伙儿带回家瞧瞧吧。”

他说话的同时,槿荣轻手轻脚地拣起两个浅盘,两只瓷碗,再摞上了俩不带把的圆瓷杯,中间丁铃铃晃着一双瓷勺。

若是没有乡亲们帮她通管道,烧瓷,槿荣也不能如此快地捧起这些熟悉漂亮的小家伙。

她不贪心,一样要两个就行。

成双成对。

兄妹俩和大伙儿告别,其余的瓷器让帮忙烧瓷的村人们和几个围观群众分了个干净。

周兰站在最外侧,直到人群散了,才有乡亲注意到她。

“哟,怎么在这站着呢,瓷器都分完了。”

村人手里一个瓷盘和一个瓷勺,打算带回家给家人瞅瞅,这月也烧出一套来。

周兰又倦又妒,她微微摇了摇头,打算即刻回家。

热情的村人以为对方是遗憾,嗓门洪亮地建议道:“没分着没关系,刚刚槿荣教了大伙儿如何烧瓷。你可以上她家去请教嘛!”

不只是哪个字触到了对方的逆鳞,周兰哼出一口粗气,扭头就走。

村人不明就里,他想到平日周兰对裴松的热情态度,补充道:“不然问槿荣她哥也行!”

脚下生风,周兰心里反复嘲笑。

槿荣她哥,裴松是她裴槿荣哪门子的哥哥?

小时候装傻装痴博同情,缠着裴松离不开的样子,就连她也当真了。

刚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就一下子聪明了。

诡计!都是裴槿荣的诡计!

热风扑脸,几步路的功夫,周兰便满面涨红地来到了裴家门口。

院子里传来槿荣甜丝丝的声音。

“哥哥,这个瓷杯烫好了。给你放到书桌上,写字的时候倒茶喝。”

“哥哥,上次我不小心磕掉个齿儿的陶碗呢?你给扔啦?”

“哥哥——”

周兰妒火中烧,抬手拍了拍门。

“来啦。”屋内传来槿荣的招呼声。“哥哥有人叫门,我去瞧瞧。”

换回了家常的鹅黄纱裙,槿荣如同一朵旖丽的美人蕉,款款迈出门槛。

看到来人,她倒是意外了一下。是周兰,她来做什么?

“怎么了?有事吗?”槿荣没迈出门槛,站在门里不冷不热地问道。

有事快说,她家要吃饭了。

周兰见对方面露茫然,不免联想到她“装懵懂”的那些年。

“有件事要提醒你。”周兰语气低幽,如同蛇嘶,听在槿荣耳中不舒服极了。

对方再三向自己释放恶意,槿荣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周兰提醒的,拒绝道:“不用了,我不需要。”

怕对方胡搅蛮缠,槿荣半合上门,冷漠谢客:“你回吧,我和哥哥要吃饭了。”

忽然间,一只粗短的手撑在门板上。

周兰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看着槿荣不耐烦的表情,说出了曾无数次想脱口而出的话。

“叫什么哥哥,他根本就不是你哥哥。”

日头落山,映在槿荣鹅黄色衣裙上的金色光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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