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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历的新年过后,便下了场大雪,大雪一下,便下了整整两天半才停,满座城市被风雪覆盖,忙碌的人们全部止息,回归家庭度过热闹的春节。
裴映从除夕开始,就带着老婆小孩回裴家老宅去住了两天,又转道去唐家住了两天,过开了正月初三,三人才回家。
车子从别墅区的入口驶入,今天是裴映开车,坐在副驾驶的唐禹捧着一盒草莓,自己吃一个,就喂裴映吃一下。至于坐在后座的裴纪年,那是没有份的。
裴纪年充满怨念,一副没眼看的表情,毕竟精致漂亮的唐禹可爱自然,平日里腻歪撒娇不仅不显得突兀,反而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但是裴映一把年纪了,整日里跟个跟屁虫一样,屁颠颠跟在唐禹后头,特别是这回过年,裴纪年完完整整见证了一个腻歪的老男人,是如何一天二十四小时贴着自己的Omega进行日常性活动的。
手机传来一条信息提醒,裴纪年脸上理智又嫌弃的表情一扫而空,赶紧打开查看,果然是祝衫溪发来的,问裴纪年要先过去找他,还是他直接上门拜访。
毕竟这会儿,祝衫溪的身份有点不伦不类,以后跟裴纪年结婚了,见了唐禹,高低得喊一声小爸,这一下子真是不知道年礼该按什么样的形式送。
裴纪年大拇指迅速回了句“我先去找你,想你了”,紧接着,好似生怕自己的表达不够直抒满腔思念和爱意似的,啪啦啪啦发了一连串亲亲拥抱的表情包。
对面也不甘示弱地发来一连串表情包,还发了一句短短的语音,裴纪年下意识一点,手机里传来清晰的声音:“老公,我也想你啦!mua!”
那声音简直就是贴着手机麦克风发出来的,还能听见清楚的气息喷洒,撒着娇的声音像是小猫嗷呜嗷呜叫一样。
裴纪年手忙脚乱按停语音,尴尬抬头,唐禹眯着眼睛笑,一脸八卦神情,直勾勾盯着裴纪年。
“咳......我等一下出趟门。”裴纪年俊美的脸一红,说话差点卡壳。
“去吧去吧,儿大不由爷啊......”唐禹笑眯眯地说。
此时一位完全没有进入群聊状态的裴映先生,满是醋意地说:“小禹,看我,老看别人做什么?”
坐在后座的这位“别人”,脸上的尴尬神情又添一分。
唐禹瘪瘪嘴,挑了个红艳艳的大草莓喂到裴映嘴里,嘟囔着说道:“什么嘛......连儿子的醋都吃,小气鬼!”
话说起来,唐禹觉得有几分奇怪,裴映好似对裴纪年特别敏感,这种敏感大概是从他们第一次做爱后,便开始了。
明明他和裴映的感情越来越好,建立的信任也越来越坚固,但唯独裴纪年这个坎,始终若隐若现地横贯在他们中间。
车子缓缓驶入,停在私家车库之后,裴纪年三两步跨进房间,去取了一个小盒子。
唐禹出于熊熊的八卦之心,好奇地堵在裴纪年门口,盯着那盒子问道:“这是钻戒吗?你要求婚了?”
“不是,”裴纪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打开了盒子,说道,“是一个平安锁。”
盒子里是一条小小的银色吊坠,中间是一个如拇指甲大小的小小平安锁,平安锁中间裹着一块清辉圆润的白玉石。
裴纪年又伸手从自己的高领毛衣里掏了掏,扯出来一条同款的平安锁,仿佛炫耀糖果的小朋友,得意洋洋,笑得嘴咧到耳根,说道:“同款的,我拿去容泉寺开了光的!”
“真好看,”唐禹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忽而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这个缠裹的白玉石银镶边好像有点粗糙啊,不会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吧?”
“嗯......”裴纪年有几分害羞地垂眸笑着,轻轻应了一声,看着平安锁的眼神带着柔和的温润,“我希望他......年年岁岁,平安快乐。”
唐禹将平安锁链还给裴纪年,笑着打趣道:“那快去吧,早点把人娶回家哦,我可想听祝衫溪这货喊我小爸了。”
裴纪年离开后,唐禹心满意足地环视了一眼别墅,芳姨回老家了,裴纪年也去找祝衫溪了,终于是他和裴映的二人世界了!
唐禹走回主卧,推开房门进去,裴映不在房内,而里间的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唐禹又快步走过去浴室,只见里面雾腾腾的。
裴映正对着浴缸注水,注意到身后的声音,回头,笑着说道:“宝贝这几天都累坏了吧,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等会儿我给你热个牛奶,你好好睡一觉。”
“睡觉?”唐禹微微瞪圆了眼,问道。
裴映不明所以,说:“对啊,睡觉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我们这几天都几乎没有二人世界的时间,这大好的时光,我们要拿来睡觉?”唐禹瘪嘴,脸色绯红,疯狂暗示。
裴映关掉注水口,伸手探了探水,浴缸的水温度恰到好处,他转过身走到唐禹面前,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omega拥入怀里,宠溺说道:“宝贝这几天为过年的事情忙
', ' ')('上忙下,太累啦,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你!你是不是不行?!”唐禹又羞又恼,不由得有些气馁,他看祝衫溪勾勾手指裴纪年就贴过去,怎么他都这样主动邀请了,裴映还是不为所动。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揉了揉怀里人的头,说道:“这话刺激不到我,我行不行你最清楚。”
小美人埋在男人胸膛的俏脸一红,轻轻嗔骂道:“老流氓!”
唐禹确实是这几天劳累了,进入浴缸后,被温度事宜的热水驱散紧绷的疲惫,他昏昏沉沉就趴在裴映的怀里睡了过去,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睡得不知道多香,口水都从嘴角流出来。
裴映细致地将唐禹的一身疲惫洗涤干净,又按摩着他的头给他洗头发,中途小美人迷迷糊糊半醒过来几回,又沉沉睡去。
男人又抱着唐禹,将他的身子擦干净,再将唐禹放到床上盘腿坐着,让他往后靠在自己胸膛,然后给唐禹吹头发。
柔软的轻度风还是吵醒了唐禹,他微微睁开眼,往后看了一眼裴映,然后又蹭了蹭裴映的胸膛,舒服地瘫软在男人怀里。
后面唐禹慢慢地,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自己好似被人摆弄着放到了床上,直到他彻底陷入沉睡,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立马就感觉不对劲。
唐禹看了看自己的手,半透明的;脚,半透明的;身子也是半透明的。他又环视了一下周围,他应该是站在一个飞机客舱内,而他的身边,就坐着裴映。
裴映此刻在座位上沉睡,英俊帅气的侧脸,即便是沉睡当中,仍然微微紧绷着,唐禹慌张的心情顷刻便平静下来,他伸手想要将裴映摇醒,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裴映的身体!
唐禹又使劲一挥,还是穿过去!
尝试了几次之后,唐禹发现自己似乎是一个灵魂体,不仅无法触摸实物,而且他叫裴映的时候,周围的人也没有被吵到的反应。
无奈之下,唐禹只能先蹲在裴映腿边,闷闷地等待他醒来。
幸而裴映很快就转醒了,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很迷茫,他又往周围打量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脸上被惊慌蔓延,手忙脚乱地拿出机票,紧紧盯着航班信息。
唐禹有些迷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见裴映盯着那机票的脸色一寸一寸变得苍白,裴映又看了一眼手表,这款手表上是有日月纪法的。
唐禹伸头过去瞄了一眼,7月21日,这个日期让唐禹的脸霎时绯红一片,因为他记得,这是他和裴映第一次做爱的发情期的第三天,也是他发情期的最后一天。
他还记得7月22日,他清醒过来,和裴映针锋相对,那时候他误会裴映,裴映误会他,不过幸好,这些都过去了,他们现在每天甜蜜快乐,以后还会有无数的甜蜜快乐。
这样想着,唐禹便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但转瞬,他的思绪一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这是时光倒流了吗?
飞机已经进入下降阶段了,没过多久就稳稳落到了地面,唐禹看着裴映一路上的惊慌失措,心里头也有些发毛。
裴映上了老严来接他的车之后,就不断开始拨电话,唐禹看见了,裴映打的都是“小禹”这个号码,但是那边的电话一直没有接通,裴映仿佛因为这种异样,变得越来越焦躁了,甚至失去平日里的绅士儒雅,一直催促老严开快一点。
终于到家,车子还没完全停稳,裴映就打开车门冲出去,一丝冷静体面也无,唐禹迅速跟上。
大门指纹锁应声而开,裴映大步跨进去,绕过屏风,却忽而呆立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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