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没有吧?顶多只是几个贵族牵头,然后让自己族里的小辈或者依附自己的其他部落图腾战士,偷偷过来?”
“就那几个人,连图腾压制都做不到,就算鳌部落没有守护神兽,在鳌部落的地盘上打架,鳌部落的巫能压制的他们连方向都找不到。”
“其他不说,鳌部落跳水里,你们丝部落的人怎么打?”
夙晨看锦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次问道:“你作为首领继承人,该不会只会打架吧?你什么都没学过吗?怎么和其他部落相处,怎么压制自己部落反对的势力,怎么用一点点的部落的利益,来换取自己和家族稳固的地位,这些你都没学过?”
锦行脸上露出愤怒表情的同时,又有些茫然:“用部落的利益,换取自己和家族稳固的地位?这怎么可能?!”
“权力斗争失败之后,不但自己可能会死,整个家族可能都会被打落深渊。权力斗争向来是比部落之间争斗还要血腥。你不会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夙晨好奇的打量锦行,仿佛在看一个怪胎。
“部落那么庞大,挖一点东西给别人,不会损害整个部落的地位。而且现在给出去的东西,以后拿回来就行了。自己的地位甚至性命没了,那才是什么都没了。”
“我猜你们首领和巫一定很反对报复鳌部落,并训斥那些死了图腾战士的家族的族长,说都是他们私自行动的错,对吧?现在那几个家族一定很不好过。”夙晨言之凿凿,锦行的眉头越皱越深,深得仿佛能夹死虫子似的。
“喂,我说,你家……你是不是不是正妻生的?不对啊,你能独领一个商队,地位应该不错。难道你有更受父母宠爱的兄弟姐妹?那个兄弟姐妹是不是能力比你稍差?”夙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的鸿仔细的打量锦行的深情,看着锦行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心里不由纳闷,这还能被夙晨说中?
“好了,话题到此为止,你们部落的事,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两个部落又隔得这么远,等我和黑羽回部落之后,大概率不可能离开部落,不会再和你见面了。”
夙晨站起来,拍了拍围着的兽皮上的泥土:“看在你请我和黑羽吃了几顿饭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回家之后行为处事尽可能的谨慎,别人送的东西和奴隶,能不收的就别收。我和黑羽明天会离开这里。你小心。”
夙晨没管锦行的回答,径直朝着自己的临时帐篷走去。
鸿叹了一口气,道:“首领争夺就是这样,我和白这一路上,也遭遇了同部落中其他竞争者的暗杀。别在意。我先回帐篷了。”
鸿也离开了火堆,锦行直勾勾的看着火堆,仿佛石雕一样。
半晌,他把红薯扔进了火堆里,嗤笑道:“我凭什么要听一个外部落人的挑拨离间。”
他抿紧了嘴唇,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溢出。
……
第二天一大早,夙晨和鸿就离开了丝部落商队的驻地。
丝部落商队的人虽然邀请夙晨以后去丝部落做客,但他们都知道,羽蛇部落离中部联盟太远,等夙晨回部落之后,他们这辈子可能不会再相见了。
人生中偶然的一面,偶然的交心,然后就再无交集,夙晨告诉他们,这也是一种美丽。
“我们的相遇就想是奇迹,就像是雨后天空中出现的彩虹一样,这难道不美丽吗?”夙晨在那里咏叹调,就差点没唱出来了。
丝部落很吃这一套,纷纷将夙晨用来交换东西的珍珠和贝壳还给了夙晨不说,还给夙晨送了一大堆小巧而精致的东西,其中有丝绸打的漂亮的花结、各种宝石和金属做的首饰、小巧但有用的工具……
锦行最小气,他丢给夙晨一篮子红薯:“你不是说这是家乡的味道?给你吃个够。”
夙晨却笑得比收到漂亮东西还开心:“够贴心!谢谢!”
锦行冷哼了一声,又牵来两匹矮脚马:“牧部落不允许我们将从他们那里买来的牲畜卖给其他人,不过这是我们部落自己养的马,而且两匹马都被阉割过了,不能生育,所以不算违反中部联盟的规定。”
其他丝部落的图腾战士们纷纷露出善意和戏谑的笑声。他们当然不会告密,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而且不能生育的马的确送了也没关系。
只是没想到性格冷漠脾气暴躁的锦行居然会送出自己家族培养的,非常适合走山路的矮脚马。这矮脚马可比他们送的东西珍贵多了。
夙晨开开心心的收下了东西,然后从他们还回来的珍珠中,挑出最大最圆的,一人送了一颗,说这不是交换,是礼物。
鸿给了锦行一颗凶兽牙齿。那颗凶兽牙齿不大,但比锦行手中的青铜器还要坚硬。把它加工一下,可以做成防身的小刀。
其他人看到鸿送给锦行的东西,十分羡慕。
防身的小刀……锦行死死盯着鸿的眼睛,半晌,他垂下眼眸,道:“谢谢,我会好好用。”
……
夙晨和鸿骑着矮脚马,矮脚马屁股上拖一大堆物资,翻身越岭来到浮玉山的外围,淡淡的迷雾遮住了几人的视线,只有一点火光在远处跳跃。
矮脚马有点不安。夙晨用巫力安抚住两匹马之后,它们才敢继续前进。
不一会儿,夙晨和鸿来到火光面前,沙雕和大师兄正在分拣着入山的果子,而橘子猫则趴在火堆旁睡觉。
火光驱散了附近的迷雾,矮脚马也看到了那两头可怕的凶兽首领,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腿软了。
“唉,差点把我摔下来。普通动物这么怕沙雕和大师兄吗?那我们以后怎么在部落里驯养动物?”夙晨从矮脚马上跳下来,拍了拍马屁股。
“可能习惯了就好了。”鸿很不确定道,“晨,你为什么要和锦行说那些话?”
“锦行对鳌部落仇恨很深,我担心他会在我们出使中部联盟的时候捣乱。”夙晨把红薯往地上一摊,数得眉开眼笑,“不过我本来只是想改变他的想法,让他别对鳌部落恶意那么深,要看到和鳌部落相处的利益,之后的话……啊,我也很惊讶,歪打正着?”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收回去。他请我们吃了饭,还送了我们红薯,提醒几句就当还恩情了。”
鸿叹气:“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教他以家族利益和个人性命为上,为此可以出卖自己的部落。”
“哦,这个啊,像可能会成为敌人的部落灌输不好的思想,这就是舆论战嘛。我没教过你?”夙晨惊讶,“你没听出来?”
鸿扶额:“听出来了。”
他只是没想到,夙晨表面上一副和善的样子,实际上暗地里一直在使坏。
真不知道夙晨是真的在玩,还是在认认真真的“工作”。
“我就随口说一句,他愿不愿意听,和我没关系,以后发生了什么,也不是我的错。”夙晨开开心心的把锅甩到了九霄云外,“何况,从我打探的丝部落的情况,现在当权的贵族,的确和我说的差不多。”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