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这时睡饱了的白栖元从王瑞眼睛里飞了出来,落地后精神奕奕的道:“走啊,咱们去那个有很多漂亮女人的地方玩去吧。”
“瘟神和穷神都要来了,我是没心思去玩了,要去你自己去吧。”王瑞带死不活的道:“不过,你要去的话尽早去,等瘟神来了,说不定里面漂亮的女人会遭瘟死了呢。”说完,斜眼瞅白栖元的表情。
白栖元不禁陷入了思考,瘟死别人就算了,漂亮女人瘟死实在可惜。
王瑞见有效果:“穷神来了也一样,大家都没钱了也就不去那儿玩了,她们没了客人连赎身的人都遇不到,下场便是转卖,不晓得会被卖到哪里。”
白栖元在王瑞身旁坐下:“我不想看到她们遭殃,但我也没办法,瘟神和穷神可是三界内无论人神鬼都不想打交道的神仙,你们人类每年都要送瘟神送穷神,可见对他们有多讨厌,对他们能避则避是最好的法子,如今避不开了,就没招儿了。”
“不能打晕了捆绑扔到河里让他们顺河飘走吗?”王瑞扶额:“要不然放鞭炮将他们赶走。”
“不行的,你们人类那套放爆竹驱赶穷神的招数一点不顶用,别想了。”白栖元道:“穷神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吓唬他,他一个穷根种下来,叫你们代代赤贫。”
“那该怎么办?好好招待可以吗?”
“你的想法很新奇,还没有人主动招待过穷神,除非发了疯。”
没人做过,不代表就不可行吧,王瑞哭丧着脸:“难道城里变得贫穷萧条是不可避免的吗?”
“唉,看你这么为难,我也不好受,这样吧,我多待几天帮你瞅着点,一旦穷神和瘟神进城,我就给你指出他,你别让他进你家门就好了,要穷穷别人去。至于瘟神,你拦着也没用,他放出瘟种不用进城门就能瘟倒一大片。”
王瑞心想你怕是不懂经济学,别人都穷了,货币不流通怎么增值,但白栖元的心是好的:“你认识穷神?”
“见过一次,其实很好认的,你看到的衣衫褴褛,浑身透着八辈子都不会吃饱饭的气质的乞丐就是他了。”
王瑞还是觉得这不是办法:“最好能治标,不让他在这里兴风作浪。”
正犯愁,丫鬟来报说黄九郎来了,王瑞马上请他进来。
他一进来,白栖元就指着他欣喜的道:“我记得你,漂亮的小狐狸。”
黄九郎想起在逃离锦瑟地府的时候好像与这龙有过一面之缘,客气的打了招呼。
白栖元却不客气,揽着他的肩膀道:“咱们去玉满楼玩啊,玩完了,咱们俩也玩玩。”
黄九郎甩开他的胳膊,心想王瑞招这种家伙上门干什么。
王瑞看出了他的质疑,将昨天白栖元大战入海蛟龙,拯救了城池的事情说了,才稍微挽救了下白栖元的形象。
黄九郎听了没什么感觉,救不救城池与他无关,就算大水淹城,他也能保证王瑞一家安全,至于旁的,他不管。
白栖元见黄九郎不搭理他,郁闷的道:“你们可真没趣儿,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说完,独自出门浪去了。
王瑞将瘟神和穷神的事情跟黄九郎说了,希望他能拿个主意,但黄九郎的态度和白栖元一样,只要王瑞自己避开这两个神仙就好,别的不要管了,也管不了。
王瑞想想也是,他一介平凡的书生,没必要操心整个城池的事情。
但是这想法仅仅持续了一会,他的良心就坚持不住的痛了起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夸张了点,但自己家所在的地方遭灾,不能不叫人有所触动,他不知道这些消息还好,但知道了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憋屈的紧。
黄九郎见王瑞如此犯难,温语安慰他:“瘟神和穷神不是咱们能抗衡的,你尽量想开些吧。”
“唉——”王瑞发现何云一走之后他时常唉声叹气,大概是再次体会到了身为凡人的无力感吧,毕竟与何云一在一起的时候是无所不能的。
不行不行,不能整天想着抱人家大腿,太无耻了,反省!反省!
就在王瑞进行灵魂省察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叫嚷声,他可怕了这些突然而至的吵嚷声了,每次突然怪声准没有好事,果不其然,丫鬟进来急慌慌的说:“不好了,少爷,厨房的刘大酒葫芦醉死了一般,怎么叫都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这种事不是有管家呢么。”
“管家和老爷出去办事了,管事的婆子叫奴婢来叫您。”
高大通这人黄九郎认识,劝王瑞:“不如去看看吧。”
“真是的,我现在有限的体力智力要留到对付穷神和瘟神身上么,结果就这么平白消耗了。”王瑞小声抱怨说着,然后被黄九郎笑着推出了门。
到了厨房,一地的狼藉,高大通无奈的站在灶台前,见王瑞来了,指着地上躺着的人道:“少爷,您看他,是事儿不干,我叫他给中午的炒菜备料,他才切了几刀竟然就睡着了,菜刀脱手差点砍到我的脚!怎么推搡都不醒。”
他看到了黄九郎的时候,愣了下,违背主家赚外快的事情不能叫人知道,便装作不认识黄九郎的样子,尴尬的瞅别处。
刘大酒葫芦这人喜欢喝酒,有长得跟个葫芦似的溜圆,因此有了这么个绰号,一直在厨房做厨子,多数时候给高大通打下手,相处的还算和谐,但是最近越发饮酒无度,旁敲侧击不好使,直到今天切着菜睡着了。
消极怠工就算了,主人家都来了,还在装睡就是态度问题了,旁边的打杂小厮见了,俯身推了推他:“少爷来了。”
刘大酒葫芦打起了鼾声,似乎在表示他不鸟什么少爷。
王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开了他啊。
就在他准备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躺在地上打鼾的刘大酒葫芦“嗝嗝”了两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王瑞眼尖发现他嘴角冒出个手指粗细的红色虫子,黑溜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发现王瑞在看它,立即缩了回去。
“……”王瑞手肘怼了怼旁边的黄九郎,低声道:“那、那个是什么东西?”一般的虫子会察觉人类看它,然后缩回去吗?
黄九郎伏在他耳旁小声道:“我刚才就觉得这人的醉态很奇怪,其中有蹊跷,我有七成的把握,他嘴里的东西是酒虫。”
“酒虫?”身体里有虫子可不行,得驱虫:“你有办法吗?”
黄九郎继续嘀咕了几句,王瑞听了不住的点头,看了看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刘大酒葫芦,吩咐道:“他是中了酒邪了,来人,把他抬到外面,捆起来晒一晒。”
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抬起死沉的刘大酒葫芦,把他移到了院内,按照少爷的吩咐捆住他的手脚,然后让他趴在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他竟然还在睡,王瑞啧啧摇头,这家伙究竟被肚子里的酒虫子馋得喝了多少酒啊,这都不醒。
这时高大通端来一盆酒:“少爷,这是您让准备的。”
王瑞接过酒盆,将高大通打发下去了:“少爷我要驱邪,你们都不许看,老实在厨房待着。”
等四下无人了,他将酒盆放在离刘大酒葫芦一尺的地方:“是不是这样?”
黄九郎颔首:“等着吧,一会这个酒虫自己便会馋的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