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一见他真走了,悔不当初,刚才他问自己为什么出现,自己就该老老实实的回答的。
不情不愿的转身回到院门,生气的将门一摔,就见大门顷刻被摔成了碎片,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赶紧将门给复原了。
他这才回到屋内生闷气,刚才王瑞被先生留下,他其实也想留下的,但王瑞在之前主动道歉,给了他自信,于是玩起了欲擒故纵,让文顺故意看到他的去向,跟他预料中的一样叫人高兴,王瑞果然摸了上来。
结果尝到了甜头,没想到玩脱了,王瑞走人了。
何云一极是懊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
今晚上是别想了,只能等到明天在学堂再见面了。
过了一会,他听到敲门声,心里纳闷,他在这里谁都不认识,谁会来呢?是不是王瑞?
于是赶紧去开院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个黑黑壮壮的男子,提着两个食盒。
何云一失望之极:“有什么事?”
这时王瑞从男人身后冒了出来,笑容灿烂的道:“是我在饭店点了吃的,让他进去吧。”
见到王瑞的瞬间,何云一的心里涌起浓浓的蜜意,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但语气上却哼道:“进来吧。”
王瑞便催促了店里的活计提着食盒走了进去,让他放下后,打个赏钱后,让人走了后,他亲自摆弄碗筷:“你说要出买吃的,正好我也饿了,就都一块买了。”
何云一看他背着他忙碌,十分想过去抱住他,但怕吓到他,生生忍了。
“这么殷勤干什么?”何云一说着,还是来到了桌前坐了下来。
“殷勤么?我、我这叫慷慨,”王瑞斟了两杯酒,一分一杯分好,自己坐到他对面,虚笑道:“不过你要说我是殷勤,我也不反对。我主要是想给你道个歉,那天我有点冲动,口不择言说了些讨人厌的话。”
当时他特别没有安全感,脑袋一热,说了重话。
这几天,回到家里,安逸的小日子一过,安全感回来了,俗称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想到何云一救了自己这么多次,也没真正的伤害过自己,越发觉得自己不太地道。
何云一心说,哼,就知道你那天是乱说的:“算了,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没想到他试着高风亮节一点,王瑞立刻顺杆爬,小声道:“确实是,要论错误,我占四分,剩下的都是你的。”说完后,赶紧补救,笑道:“没有没有,还是我的错得多。”
“……”何云一扭脸不看他,才觉得你好一会,你就这样。
王瑞试探着问:“……我跟你道歉了,能不能问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啊?是为了我吗?”
反正上次撂了狠话,他也没把自己怎么着,可见一般询问是不会被报复的,所以他胆子也大了不少。
“我……打算做一段日子的凡人,你既然说我不能设身处地的为你想,我现在就想过过和你一样的生活。”
而且他化神的时候出了些问题……他想以凡人的身份从头开始感悟天道。
感悟天道,亦或是贴近王瑞,他自己认为后者的原因更大。
王瑞愣了许久,才端起桌上的酒小酌了一口:“是因为我说过,我害怕你吗?”
何云一沉默片刻,到底没忍住,手掌覆在他手上:“……你根本不用怕我,无论从前还是以后都不用。”
王瑞又觉得自己做坏人了:“那你做凡人,还有法力吗?”
“平时不会用的。”
“我懂了,就像东西锁在抽屉里,必要的时候才会砸锁取出来,寻常的时候都不用的,对么?”
何云一手又痒痒了,想捏捏他的脸说真聪明,不过忍住了,嗯了一声。
王瑞瞧他这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关心的道:“你就住在这里么?平时花的银两你都准备了么?要是没有的话,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来我家吧。”
“不必了。”
没成想王瑞当真只客气了一下,他说不必了,他也没再进一步邀请了:“也好,自己住的话确实更安静。”
何云一记得王瑞曾经有事没事都主动“缠着他”的,不像现在这样清冷,不觉得怅然。
王瑞这时又道:“你既然做了凡人,那你还能给我看过去的记忆了吗?”
“重要的部分,那天都给你看了,至于其他的部分,你只需要知道,你但凡遇到危险,却不知道如何获救的,都是我救的你就是了,所以也没什么好看的。”
“哦……”王瑞嘴唇嚅了嚅,又发问了:“其实我还有个很重要的疑问,那就是……我为什么会失忆?你说是坏人逼迫你拔掉我的情花,我想知道,那情花也是坏人种的吗?”
何云一庆幸自己没在喝酒,否则肯定会被噎住,总不能说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瑞见他不说话,蹙眉道:“如果是坏人种的,你为什么没发现呢?”
何云一不知该如何解释:“别问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彻底忘记我了,提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当然重要了,这叫亡羊补牢,万一对方故技重施,我岂不是又要再一次失去记忆,我这是脑子,可不是碗筷餐盘,能重复洗。”王瑞见何云一支支吾吾的,追问道:“难不成是你自己种的?你为什么要种啊?难道那会也咱们吵架了,你要跟我分手?”
“……”
王瑞不满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瞒着我,彼此哪有信任可言?”
何云一下了决心:“好好好,告诉你,你听清楚了!”便将玄元子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王瑞听完,表情复杂,何云一种的情花,是为了观察自己对他的态度,说到底还是为了他俩的感情,只是后来成了破绽,被别人拿来伤害他们。
他刚才支支吾吾都不想告诉自己,恐怕是担心自己会责怪他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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