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孩子,偷到仙果自己吃了。看我上去揍他!”父亲说着也爬上去。
话音刚落,又从天上掉下来个东西,圆滚滚的在地上翻动了几圈。
是儿子的脑袋。
所有人先是愣了下,继而发出阵阵惊叫,就在这时,天空中相继掉下来两条胳膊和一个躯干,最后剩下的两条腿也落了下来。
被分解的肢体血淋淋的,父亲捧起来的时候,蹭了一手血。
“我的儿啊,一定是偷仙果的时候被天上的人发现了。”父亲伤心欲绝,打开箱子将儿子的肢体一件件放进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跟着我讨生活,如今听了你们的话,偷果子被杀掉了……”
众人都被愧疚感包围,感觉做了一次推波助澜的凶手。
“请大家给几个铜板,叫我安葬的儿子吧。”父亲拿掉头上的纱帽,挨个走过围观的人群跟前:“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大家纷纷慷慨解囊,铜板雨点一般的落下,王瑞离得远,想给银子也凑不上前。
就在父亲收铜板装满了纱帽后,他蹲身一拍箱子:“儿啊,不赶快出来谢谢各位大人的赏钱,还等到什么时候。”
忽地,儿子用脑袋顶开箱盖,从里面钻了出来,朝大家鞠躬:“谢谢看官们赏我娶媳妇的钱。”
逗得众人开怀大笑,不住的鼓掌。
父子俩赚足了今日的银钱,鞠躬致谢道:“谢谢大家捧场,今日就到这儿了,后天我们还来,希望到时候大家再捧场。”
众人听了,渐渐散开了,留下父子俩整理箱子里的东西。
王瑞实在忍不住了,问何云一:“这到底是怎回事啊?”
“幻术。”
王瑞嘴角抽了抽,难不成刚才他们这些观众集体中招,沉浸在虚幻的假象中,而何云一则“众人皆醉他独醒”的冷眼看着他们?
从他的反应看,似乎还真是这样。
这时就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对父子,满脸堆笑的问:“你们的法术,我见到了,真是精彩啊,能否透露一二?我可以给你们银子,稍微告诉我一点就行,否则我这觉肯定睡不踏实了。”
那父亲温笑道:“你问我,我肯定不能告诉你的,因为你不是我们门派中人。”
“那怎么才能加入你们门派呢?”
“这个容易,只要是加入了我们门派的人,我们罗门主不问出身,一视同仁,全都倾囊相授。”
王瑞看到这里,跟何云一很有默契的一同转身离去,不用说,下面就是拉人入门派了,他们可没兴趣。
何云一自打把王瑞拢到身边,不吃那些没用的闲醋,心情好多了,这会给他牵着马,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他打算重振旗鼓,先赚一笔银子再说。
从一进城,他就感觉到这里妖气重重,大有可为。
“你昨晚上没休息好吧,咱们先找个店住下。”
王瑞想了想,随口答应:“好啊。”反正他们也没目的地,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于是找了间背街门脸中等的客栈,开了两间上房,王瑞兜里还有银票,出门在外,不能亏待自己,唤来小二,点了一桌子酒菜。
等吃喝完了,他有些困倦,昨晚上的确睡得不太好,何云一见他这般,笑着劝道:“你不如先睡一觉罢。”
王瑞揉着眼睛道:“你呢?”
“……回屋打坐。”
“好吧。”王瑞道:“我睡醒了去找你。”等何云一出了门,他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补觉。
何云一却没回房,而是到了街上往妖气重的地方溜达,看看是否有人请他捉妖。
话说王瑞自己在房中睡了一觉,睡得快醒得也快,然后精神饱满的去隔壁找何云一。
隔壁自然是没人的,他问店小二是否看到刚才那道士出了门,小二指着南边的街道:“半个时辰前往那边去了。”
王瑞寻思着自己还是别乱走,人生地不熟再走岔开,还是老实在这里等他吧。
等何云一的功夫,朝小二要了豆饼和甘草,去后院的马厩里喂栓在那里的黑马,
“你是喜欢这儿,还是喜欢画里?”
黑马用蹄子刨地,可见是喜欢马厩,也对,毕竟画里太憋屈,马厩好歹还宽敞点。
“那好,今夜你就在这儿吧。”王瑞抚摸着马头。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咯咯笑声,循声望去,就见隔壁的院子内,一棵木香树上坐着一个娇俏的少女,正对着他咯咯发笑。
一个陌生人朝他笑,正常情况,应该感到奇怪和厌恶,但不知为何,他一点不讨厌,还得这个少女有一股蓬勃的活力,看她笑,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也想跟着露出笑容。
少女娇笑道:“你好奇怪呀,竟然跟马说话,它能听懂你的话吗?”
“好马都通人性,当然听得懂了。”
少女便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朝那马挥手,咯咯笑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吗?我叫婴宁,你叫什么?”
王瑞觉得这名字耳熟,但记不得在哪里看过,而这时黑马两条腿搭在马厩的护栏上朝婴宁不住的打响鼻。
“……”王瑞朝黑马睇出去一个“冷漠”的眼神,你这色马。
少女咯咯的掩口笑,结果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去。
王瑞见了,赶紧爬上墙头看她,到底是个女儿家,可别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