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佩肚子回家后将孩子放在床上,拉着安瑜的手说:“你也看到了,旭东和林佩两人连孩子都有了,你也该放下了。”
“我明白。”安瑜柔柔地笑着。
这样的笑容和以往并没有不同,沈文丽每次跟她说起这事,她都是这样的态度。但家里介绍对象从来不去,不知要蹉跎到什么时候。
“你是真明白才好。”沈文丽叹了口气。
她也曾为安瑜打抱不平,觉得郑旭东弃她娶林佩简直瞎了眼。但大半年下来,沈文丽很能理解郑旭东为什么会选择林佩。她看似柔弱,实则坚韧大方,脑子里总有各种各样的主意,和一板一眼的郑旭东刚好互补。
而安瑜呢,她和郑旭东走到一起未必过得不好,但也就是相敬如宾而已。
……
沈文丽回来没几天,原本张家的房子又有动静。
那天是周末,林佩搬了张矮桌在门口批改作业,沈文丽便抱着孩子过来跟她说话,看那边进进出出说:“听说住进来的是四营周连长。”
林佩改完一本作业,抬头看过去,问:“你认识?”
“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他媳妇的大名。”沈文丽一脸促狭,压低嗓音说,“听说他媳妇泼辣得很,有次来军营看他,两人吵起来,把他脸都给抓花了,领导还为此批评过他影响军容。”
林佩听得咋舌:“怎么吵起来的?”
“那就不清楚了,总之这周连长是有名的怕老婆。”沈文丽逗着孩子,往那边望了眼说,“他升连长也有两年了,一直没接媳妇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接人来了。”
林佩改完最后一本作业说:“也许以前是有事耽搁了,来了部队夫妻隔三差五能见面总要好点。”
“那倒是。”沈文丽点头。
不光沈文丽听说过周连长和媳妇打架的事,陈红莲也从别人那里打听到这件事,偷偷跟林佩嘀咕:“都说周连长媳妇长得膀大腰圆,很不好相处。”
林佩好奇问:“人还没来,你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
“你看周连长那块头,他媳妇能把他的脸抓花,能是好惹的?个头肯定也不会小,指不定比我还胖。”陈红莲这半年发福不少,腰上游泳圈有两个多,嘴上也不念叨减肥了,就说这是福态。
听她这么说,林佩就不大搭话了。
又过两天,隔壁正式住进来人,林佩下班刚进院子,陈红莲便抓住她问:“你知道周连长媳妇长啥样不?”
林佩往周家看了看,门是开着的,客厅里坐着个小姑娘。小姑娘生得瘦瘦小小,一双大眼睛望着外面,厨房里好像有人在忙碌。林佩抬脚往自家走去,站门口开锁问:“周连长媳妇来了?”
“来了,带着个小丫头,今年刚四岁。”陈红莲跟着林佩进门,说,“你肯定想不到周连长媳妇长啥样。”
林佩进屋后放下包就进厨房淘米,她一个人不好做饭,她不想做太多菜,但怀孕又需要营养,林佩便准备做个煲仔饭。淘米的时候听见陈红莲重复问,便好奇起来:“长什么样?”
“个子小小的,比我还矮点,人特别瘦,比你还瘦点。”陈红莲感叹说,“看她模样,真想象不出来她跟周连长打架的样子,你没听见她说话,细声细气的。”
“既然是这样,当初未必是打架。”林佩洗好米,开始准备要炒的菜。
陈红莲听后说:“不能吧,周连长看着那么老实一个人。”
“表面老实不代表真老实,你想啊,他媳妇身材瘦小,而他呢高大不说,还是当兵的,拳头多厉害,真打起来他媳妇能打得过他?”林佩最讨厌家暴男,说起来语气很不好。
陈红莲听着她这话觉得很有道理,只是有点不敢信:“那他媳妇要真柔弱,能把他脸给抓花了?”
“当时你见到他媳妇的模样吗?”林佩问。
陈红莲摇头:“没见过。”
“有人见过吗?”
陈红莲又摇头:“应该是没有。”
“那就是了,他媳妇把他脸抓花了,可他媳妇怎么样没人知道。”
陈红莲喃喃自语:“那他媳妇也太可怜了。”
“我只是猜测,具体情况还得再看,不过咱们院里住的都是军人家属,周连长就是真有暴力倾向也会注意点,不然被举报了前途都完了。”
陈红莲琢磨了会,用力点头:“没错!”
因为林佩这话,陈红莲格外关注新搬进来的周连长媳妇陈秀芳,不但热情地告诉她供销社的、菜市场在哪,去镇上怎么走,坐什么车,还给她介绍其他随军家属。
第二天林佩一下班,陈红莲便把陈秀芳带她家来了,介绍说:“这是林佩,郑副营长的媳妇,她是个文化人,在小学里当老师。她可是咱们家属房最有本事的家属,你看见这冰箱、电扇没,全是她挣钱买的。”
“这得多少钱啊?老师工资有这么高?”陈秀芳摸着冰箱问。
“这咋能是用工资买的,”陈红莲抢着说,“林老师厨艺好,去年到今年光是卖火锅底料就挣了不少钱,你吃过火锅没?”
“没,听我男人说过。”陈秀芳问,“林老师会做?”
“不光会做,国营饭馆卖的火锅全是跟林老师学的,她先前还自己做底料卖,生意可好了。总之,林老师就是咱们家属房最有本事的人,你要是有啥困难别在心里藏着,跟我们说啊。”陈红莲吹嘘林佩的同时还不忘要紧事。
林佩:“……”
“诶!”陈秀芳笑着应了。
两人在林佩家说了会话,陈秀芳惦记着闺女就先回家了,等人一走,陈红莲就问:“我找她打听过了,她没提过挨揍的事,我觉着是不是咱们想多了?”
林佩觉得陈秀芳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她善于观察,很少说话,她脸上并没有长期处于家暴中的妇女的木然。不过这本就是猜测,说不准就是个乌龙,林佩迟疑片刻说:“说不定是我想多了。”
“我就说周连长人老实,不会干出这种事。”陈红莲松了口气,又问,“郑副营长还没回来?”
提到郑旭东,林佩眼中浮起忧虑:“没回。”
陈红莲神色讪讪:“估计是出任务去了,你别担心,我男人也常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林佩抿唇笑了下,心情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放松点。原著中郑旭东就是在任务中受的伤,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医院,还因为留下病根不得不转业。尽管知道还没有到原著时间点,但林佩一想到郑旭东可能有危险就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