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江婉硬闯之前还以为只是老院丁的故意刁难,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家老二不过是来考个试,没过就没过吧,何至于被书院里当成禁忌一般?
“这位公……”
“我不知道,你问别人吧。”
“喂,公……”
她心里越发急了,接连问了好几个遇到的人,全都对她避如蛇蝎。
第55章 叫婶子就很令人欣慰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江婉干脆站定。
既然老院丁阻拦,不让她进书院寻人,那她就直接去问洪教谕好了。
“嗷~”只是她才停下身,冷不丁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伸出一只手来,没给江婉任何反应的机会,那手就将她给拉了过去。
“婶子,婶子!我是延睿兄的好友,您先别声张。”
江婉扭头,就见着一张圆乎乎的紧张的脸。
“延睿兄已经不在书院了,您跟我走。”穿着一袭青色学院长衫的这个书生长得圆滚滚的,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连带着江婉都紧张兮兮起来。
“延睿兄这次岁试写的策论有些问题,还把洪教谕气得不轻,教谕发下话来,命谁都不得再在书院里谈论他,您在书院里是打听不到任何消息的。”
这小胖子看着比李延睿要大一两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词:富态!
江婉仔细打量过,是学院的书生。
但是不是李延睿的好友却无从判断,不过从他脸上看到难掩的急色,江婉打算相信他一回。
毕竟她已经尝试过了,从书院其他学子的嘴里,根本打探不出任何消息来,每个人见了她都避之不及的样子。
再说这小胖子的说法也很符合逻辑。
李延睿一个穷书生能惹什么祸事?惹恼了书院教谕被赶出去的确就是被大的惩罚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李延睿到底写了些什么,竟能让洪教谕发那么大的火,将他扫地出门?
不过现在还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她最着急的,还是要先见着人。
“您惊动了护院,从大门是出不去了,您跟着我,从后面出去。”
“那有劳小哥!”
江婉也想得明白,李延睿是被赶出书院去的,她又强闯进来,只怕更惹得洪教谕不喜了,非要从大门出去,被人逮住免不得要被训。
江婉知道自己的脾气,那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若真跟洪教谕再起冲突,那就连回旋的余地都难了,老二科考的事要怎么办?
既然小胖子有门路,能不跟书院起冲突还是不起的好。
两人猫着腰快速穿过一排排低矮的灌木,眼看着周围越来越荒凉,连小径上都长满了杂草,才终于来到一堵土墙边。
“婶子,这边,这边最矮,外面有垫脚的石头,翻过去就出去了。”
“延睿兄接了个馆,今日刚去的。”小胖子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就在县城里,回龙坊张家的私塾,出了这里一直往西,第二个路口左转,找不到的话,到时候再找人打听打听。”
“回龙坊张家啊,您记住了?”
小胖子警剔的望着四周,抬手抹了把汗,喋喋不休的交代着,说得已十分详细。
“真多亏了小哥!小哥是——”江婉很感激。
她本是提着一颗心来的,到了书院又毫无头绪,心都快要急得跳出来了,遇到这个书生倒是热情,总不好一走了之,连人是谁都不问清楚。
虽然爬墙什么的……但好在她穿的是裤子,应该问题不大。
“哦,我叫张易之,以前延睿兄也没少帮我,这,这没什么的。”小胖子站定看了看墙,终是发现不妥,“婶子,翻墙……”
如果还是原主江氏,这堵土墙或许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和李老二隔开了,但江婉穿过来后,并没有再像原主一样养尊处优,坐等儿媳妇们伺候。
甚至还一直在减肥,身子轻便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不少。
无论是冯小吏还是张易之,第一次见面都是喊的婶子而非大娘,这就很让人欣慰。
就在张易之目瞪口呆中,江婉只一个助跑,翻身就上了墙。
动作或许不及学校军训时潇洒了,但也不算拖泥带水,只胳膊一撑就过去了。
出了书院的江婉一路直奔向西,果然不远就到了第二个路口,向左进入一条小巷。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在空中交错,混和了大人叫小孩子闹的各种声音,奏出一曲晚归的交响乐。
令江婉越发心急如焚。
她今天在自家的新房子里忙活了大半天,这会儿又提着心来寻人,但除了急切和不安,却丝毫觉不出肚子饿。
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李延睿!
已经进了巷子,但张家到底是哪家,江婉一时摸不着头脑。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出来找孩子的妇人,随着她的指点又七弯八拐走穿了几个弄堂,才终于站在张府门前。
这个张家在临江县算不小的家族,数十家人齐齐围住在一起,还有能力建私塾教育族中子弟。
江婉整了整衣衫才上前敲门。
“谁啊?要找谁啊?”应门的是一个白了头的老妇人,就着微弱的天光偏着头来回打量江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