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往常一样偷摸着看孟锦书吃得怎么样,看他的反应估摸着幸福指数的增减,恩,这小团子没什么挑剔的,看样子还吃的挺欢,董念放心了。
直到上床后,孟锦书极力地不去回想刚刚的念头,一会儿想着那日的大火,一会儿想着曾经背过的四书五经,一会儿又想起他在科考场上写的策论,折腾许久才入了梦乡。
一睁眼,觉得身子重了许多。
“快让一让!让我家小姐先进去!”“你们二人好生抬着小姐!”“让一让!”“里头药熬好没有?”
“那是哪家人?”“诶你傻啊,那是袁府的轿子!”“啊?袁府也有人染了瘟疫?”“可不!听说还是位娇小姐呢!”
人群中烦杂的讨论声涌入耳中,他此刻站在医馆角落看着外面发生的事,仿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聚精会神的只盯着从外面抬进来的袁笑歌,袁府下人行色匆匆,疾行时风带起袁笑歌蒙面的轻纱,那张美貌的面孔上生出大大小小不一的疮痘,袁笑歌一双秀眉紧促,嘴唇也无甚血色,微张着小口,却见气出多进少。
便在此处香消玉殒罢,孟锦书踏着角落里的阴暗处转了身,刚至大街上,一个浑身肃然的男子驾马与他擦身而过,那他!他惊疑的转头看,那男子身上的气质太让人印象深刻,且他此刻赶来……有这个男子在,必不会让袁笑歌命尽于此!
筹谋落空,孟锦书手捂着嘴,尽力掩饰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说不明的情绪充上胸腔,挤压心脏,他像逃似的回去了。浑身发抖不已,手脚也渐渐变得冰冷,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难不成也染上了瘟疫?没害成袁笑歌反而自己……呵,是不是袁笑歌马上会追查到他,那个男人也会察觉到,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想要不顾一切的躲起来,对了,衣柜!把自己锁在衣柜了就没有人知道了,他捏着匕首躲进了衣柜里。
浑身为什么在发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匕首在手中越握越紧,冰凉的刀刃让他稍感镇静,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奇异的让他平静下来,身子终于不抖了,手上的痛觉让他慢慢恢复知觉,不知道在这衣柜里待了多久,他有了动作。
用匕首划开手臂上的肌肤,横一道,又横一道,痛觉席卷了所有神经,脑内狂热的注意着手臂上的伤口,这血的味道,这般疼痛,取代那灼热的情绪,充盈着胸腔……让他得以缓了口气。
手上一阵痛让他醒了过来,回过神来发现一双原本嫩白的双手被他紧握成拳,掌心印下一道道月牙状的指甲血痕。
月上中天,屋外静悄悄的,此刻耳边,只余董念绵长的呼吸声,他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就着月色摸索到床下的木箱子,打开是一些杂物,最底下,是一柄匕首。
他深吸一口气,将匕首拿起放入怀中,冰冷的匕首贴着肚皮,他又慢悠悠回了床上,这后半夜,无眠睁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