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那个小丫头在谢瑾年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和亲王摩挲着下巴,遥望谢瑾年和静姝,兀然轻笑:“多谢兄台好言提醒。只是我那娘子于我而言,便似是掌中珠、心头宝,为了寻回她,在下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说着,和亲王竟是足尖一点,纵身踏在围栏上,借力腾空,如同雄鹰展翅一般,从他所乘的宝船上越过汹涌的江水,直接跃到了谢家楼船的甲板上。
不知匿身于何处的谢一悄无声息地现身,拦在了和亲王身前,腰间长刀半露白刃,显见是只等谢瑾年一声令下,便要拔刀砍“恶贼”。
和亲王却是仿佛并未看见在烈日下映着森森冷光的长刀,施施然起身,一甩素色袍袖,便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摇着骨扇,迎着谢一直接走了过去。
谢瑾年微微眯眼,不紧不慢地道:“谢一。”
谢一腰间的长刀瞬间出鞘,带着劈山裂地之势劈向和亲王。
和亲王掌中骨扇一横,似徐实疾,轻飘飘挡向谢一那气势汹汹的一刀。
“叮!”
金玉相击的脆响,在滔滔水声里显得格外清脆。
谢一连退三步,待稳住身形,便又挥刀劈向稳如老松的和亲王。
谢瑾年视线锁定在和亲王身上,突然开口:“退下罢。”
冲到一半的谢一得令,立时止步。
冷着脸抿唇略平复了下翻涌的气血,转身跪地朝谢瑾年行了一礼,便默然隐去了身形。
谢瑾年不动声色地盯着和亲王。
直至那和亲王一展折扇,仿若浪荡公子一般,摇着骨扇,满眼含笑地盯着他的小娘子看。
谢瑾年才又缓缓开口:“阁下好俊的身手,又生得一表人才的,奈何做了这剪径的水匪?”
明知道他因何而来,偏要指他为贼?
和亲王自他记忆里的小姑娘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谢瑾年,似笑非笑:“本王堂堂当朝亲王,竟是被你空口白牙诬成了水匪,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谢瑾年一哂,不紧不慢地道:“在下虽只是一介商贾,却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京中的王爷远远的见过,大江南北就藩的藩王也面见过,还从未见过如阁下这般不讲礼数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