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69节</h1>
作为教会总部的城市,城市内教会人员随处可见。在晚间看到那些白袍修士的时候总是会让人生出几分心安感来,所以瓦尔利亚的夜晚总是格外热闹的。
当然, 这段时间除外。
爱得拉在夕阳中遥望城市中央庄严肃穆的高大建筑群,想起了她刚来这座城市时的经历。
因为心情有些不好, 那天夜里她独自一人出了门,想要去中央广场的许愿池那边坐坐, 然后就被夜间巡逻的白袍修士以及银甲骑士门抓住盘查了。
从那天起,她才知道瓦尔利亚最近多了宵禁。
想起宵禁,爱得拉便不敢继续在街道上多过停留了,她步伐较快的穿过人群,向中央广场走去。
大概是隶属于教会管辖地的原因, 瓦尔利亚城内居住的人们大多善良而热情。收留爱得拉的是一对年迈的夫妻, 他们将城西的一间废弃小屋租给了她。
那间小屋在城西较为偏僻的巷子里,而她工作的面包店在城东较为繁华的地段。所以每天早上爱得拉都要早起然后横穿大半个瓦尔利亚去城东的面包店工作,而傍晚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从城东返回城西的小屋。
教会的中央广场坐落在城市的正中央, 所以每一次往返, 爱得拉都会经过中央广场。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教会高大的建筑顶端, 白色的建筑被渡上了一层暖色, 中央广场的许愿池中一半被建筑的阴影遮盖,另一半的水面倒映着夕阳。
爱得拉途经中央广场时,正好遇到了一队人马从广场后的那高大庄严的殿堂内走出。
银甲的骑士开路,白袍绣金纹的修士紧随其后。
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来人身份不低,爱得拉便瞬间和一旁的人们一样,停驻了步伐,立于一旁将道路让了出来,然后好奇的观察着这对队人。
开路的那位骑士长没有带头盔,金色的短发映着阳光,十分灿烂的模样。
爱得拉与这位骑士长有过一面之缘,她初到瓦尔利亚不知宵禁的那一夜就是这位骑士长盘查的她。
恍惚间,那位骑士长扫过四周,偶然与她视线相接,那位骑士长十分礼貌温和的回以一个微笑,然后便目视前方继续前行。
爱得拉视线偏移了几分,然后又重回了这队教会人士的身上。
在那群白袍修士之后的人衣袍上的金纹要更加精美了一些,那制式和主教相仿,然而衣袍却不是主教那较为宽松的白袍,反而有几分贴身,勾勒出他们各自的挺拔的身姿来……
这一队仿主教制服的人各个样貌都较为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全部都是一头金发,神态温柔而亲和。
不知道为什么,爱得拉总觉得这群人的笑容太过一样了,就好像特意被装入模具里烘烤的面包,带着一种模板化的感觉。
这种感觉的笑容,让她想起了克莱茵王都常驻的那位年轻主教,他的脸上也时常带着这样温柔亲和的笑容,只有他一人这样笑的时候,自然感觉没什么问题。但许多人带着与他一样的神态这样笑时,那感觉的问题就大多了。
爱得拉对克莱茵那位年轻的金发主教感官一般,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对于用神术审问她的那位艾琳娜主教印象更为深刻一些。
思绪正四处发散的爱得拉目光偶然间的扫到了一本书,那群人之中有人正抱着书,而抱着书那人身边的人拿着一截金属质感的鞭子。
爱得拉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她缓缓将目光上移:
那位抱着书的年轻男子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长发被编成发辫垂于肩头。他长相十分温和,抱着书和身边的人微笑交谈的模样更有一种专注学术的文弱感。
这个人的模样爱得拉十分熟悉。
因为这正是克莱茵王都的三主教之一,艾伯特主教。
爱得拉不知道克莱茵王都的主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却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躲着点他,因为她不愿想起待在克莱茵的那段时光。
…………
正和身边同期的战斗主教交流的艾伯特敏感的察觉到了两旁人群之中的某个视线,于是他瞬间向视线的所在地看去,只看到一位带着白色头巾平民打扮的少女转身而去的模样。
艾伯特并不对那人抱有多大的好奇心,反正某位大小姐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于是他目光回转,继续和身边的同僚交流:
“波图境内的气候异常找到原因了吗?”
他身边的同僚略微撩了撩耳边的发,金色的头发下隐约透出了几分灰紫色,同僚的脸上维持着温柔亲和的笑容:
“兰德尔传讯回来说深渊裂缝没有崩开,但是裂缝本身也被冰雪覆盖了,所以他推崇裂缝内部大概有什么力量在相互争斗。”
艾伯特带着同样的笑容看着他,然而出口的语气与他的神情并不相符合:
“亚萨,你的头发没染好。”
名为亚萨的战斗主教脸上的笑容略微顿了顿,然后带着些愤懑的看向身边的艾伯特:
“我真的很难理解教皇冕下的决定。”
战斗主教大多都是金发,就他和另外几个同僚是其他的颜色,然后便被年长的教皇相当和蔼的请求他们合群一点,为了维持教会的形象,不能走出一个花花绿绿的队伍来。
亚萨看向艾伯特头发的目光有些难以言喻。
艾伯特回以他一个“和善”的微笑:
“我觉得金发很适合你。”
天生金发的他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
亚萨面上的笑容已经有了几分僵硬,他还想再抱怨两句的时候,他们背后传来一个温柔轻缓的笑声:
“为了维持教会的形象,辛苦您了,亚萨阁下。”
亚萨偏过头,头戴轻纱一身标准圣女制式长裙的圣女殿下正笑容温柔略带几分愧疚的看着他。
亚萨回以一个教会标准的模板笑容,然后回过头道:
“这是我的职责,我对教皇冕下的决定没有任何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