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师尊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吧。杜衍沉思道。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我认识师尊,却不识得你。没有了你的我们都过得凄凄惨惨,围绕在一个人的身边,比梦魇了还不如。
我猜这也是当初对你青眼相加的原因。他将你视为了救命稻草,只是到了后来,却又真的将你放在了心上,日日小心翼翼地呵护,才将你宠成了这般不知风月的傻瓜。
月白又给自己倒了杯灵果酒静静听他说完,没有明知故问那个人是谁,也没评价什么,连着被杜衍挖苦成傻瓜都无动于衷。
寻思着该是那操控陈知渊的系统,同样地影响着原世界中这些重要的男配们,只是因为随着它不断被陈知渊破坏,一步步地被他们反客为主,反而让他们有了本不会有的意识。
只杜衍哪怕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原文中的剧情,也还是有一点有了疏漏。
这方世界都是镜中世界,陈知渊带着目的前来,后来也是镜中世界对他有所觊觎才发生了原书中的事。
月白不知道陈知渊的那个目的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跟自己到底什么关系。
正是因为不知道,才怕察觉到真相后,发现陈知渊的这份爱源于曾经的曾经,带着自己的偏见,并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沉重到自己要不起。
傻点也挺好的。月白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干脆问道。浸月竹在你跟前站着,浸月笋该怎么拿?左右我也不像是能生出笋的样子,该怎么让你赢?
我为什么要赢?杜衍瞪他一眼,皱眉道。左右是亲师尊,想要讨他一个要求,还需要费力去拿浸月笋?这件事情,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让我安分些独自静静不好吗?
杜衍说得理直气壮,并毫不客气地请月白赶紧离开别打扰自己,倒是让月白和来时一样窘迫。心想堂堂凌道仙尊陈知渊,而今的威信江河日下,已经作为不了让别人努力的理由了。
倒是也好,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儿,他们来这儿本就是为了应付应付剧情,到了现在,楚宁连影子都没有遇到过,只怕陈知渊的算盘打空了。
杜衍等着月白走远了才松了口气,这才急忙忙从袖子里将已经壮实不少的黄毛鸡拿了出来,颇为怜惜道:委屈你了。
黄毛鸡越安倒是一点委屈的样子都没有,唧唧叫着,扑上了桌子,对着那几盘灵果肉脯接着埋头苦干。
也不知道你这般是好还是不好,明明是只凤凰,却比人修还要不挑食。杜衍纠结地望着越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堂堂凤凰会是这个样子,想着怕是经历不凡,与众不同。边望着还不忘提醒他。只是可千万别让月白看到了,若不然,定会责怪我乱喂你吃食。
越安这才抽空抬起鸟头点了点,唧唧叫一声,算是应了。
安抚好了俩人的月白一身轻松,看着还早的夜色,决定在这里随处逛逛。还记得,原书里这地口秘境里有一只重伤的魔修等着楚宁来拯救。这位魔修,也是唯一一个在原书里让陈知渊吃了亏的男配。他替楚宁给陈知渊身上下了禁咒,让陈知渊迷了窍般痴恋楚宁,随后与楚宁宣布结为道侣,随着楚宁大婚时的离开,才在书里坐实了陈知渊悲情男配的身份。
现在楚宁都不来了,魔修自然没人来管,只怕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只不过出于安全的考虑,月白还是想要将这个潜在的危险找出来。不说要他命,伤上加伤却还是可以的。毕竟不管剧情崩成什么样子,陈知渊的身心一定要尽心护住,保证安全。
地口秘境不是太大但也不小,月白一路走的不快,一边感受身边是否有震荡的魔气,一边还不死心地想要替杜衍找到浸月笋。
月亮不知何时隐没在云层里,这林里显得有些幽暗,夜风不知不觉下了些许的凉意,周围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似是掩盖了什么声音。
突然,一阵诡异的气息突如其来地钻了出来。前方突然一个白影一晃而过,月白虎躯一震,心里一凛,下意识掸着袖子,握住了清风剑柄,尝试着朝前方移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只感觉像是撞到了一堵墙上。面前什么都没有,却独独又不过去,月白用清风剑戳了戳,只觉得像个结界,只是这结界出来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突然月白好似想到了什么,唰地抬起头来朝上望去。
只看到旁边的树上,夜无渡顶着煞白的脸,在他头上,对他漾着渗人的笑:好久不见啊,月白。
第70章 生死契
你怎么在这里?月白看到是夜无渡倒是松了口气,拧着眉仔细地想了又想,也没有记得叶无渡会出现在这个秘境里。
能来自然是有事。夜无渡从树上飘了下来,落在月白眼前,僵硬地给他展了个笑意。
可我师尊明明已经将这个秘境封住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月白眉头未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夜无渡幽幽道。莫非你早就进来,在这里守株待兔?
月白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只是为什么他能够在这里守株待兔,倒是很值得思量了,总不能是陈知渊告诉他的吧。
这地方人迹罕至,说是秘境,其实早被人挖空了。可他带你们进来了,却还要将口封住,是什么居心?夜无渡没有回答月白,反而是反问起了他,阴测测的脸越发地凑近月白,似乎也在极为细致地望他。
挺久不见,夜无渡而今的实力已经让月白察觉不到深浅了。许是被楚宁捅了一剑后死了心,让他化悲愤为动力努力修炼。现在实力一日千里,身上的黑袍比夜还要黑沉,披在身上更显得脸色苍白。
什么什么居心?我师兄弟在此试炼,不过是为了护我们安全才特意封了个秘境口。你上来一顿讽刺,不是想隐瞒什么吧?月白被叶无渡打量得头皮有些发麻,下意识往后退去,想要与他拉远些距离,只嘴上却没闲着,丝毫不饶人。
本王可是记得你们凌道仙尊座下可是有弟子三人,既然是考校你们师兄弟,为何只看到你们两个,却独独不告诉楚宁?夜无渡将月白避开自己的疏离样子看在眼里,只眼神却并未收敛,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月白,幽幽问道。
告诉不告诉的与你何干?鬼王是不是管的有些太宽了?如此挑衅我云静宗,可莫要怪我不客气。月白听着夜无渡阴阳怪气的发问有些生气。明明上次离开之时陈知渊还救过他的命,自己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怎一见面就如此不留情面的冷嘲热讽?
本王并未有挑衅你的意思,怎么几日不见你脾气见长了?夜无渡笑笑,只他那张脸好像比以前更僵更白了,好不容易挤了个笑却比哭还难看,白瞎了这么英俊的脸皮。
看得月白更加觉得惊悚,只想离他远远的。
说是不客气,可你的剑一直在手里握着,却连鞘都没出。月白,你还是这般良善。夜无渡的声音沉沉的,带着股别样的嘶哑,像是带了怨气一般,让月白听得浑身哆嗦。
鬼王不必奉承。月白不知道他的目的,只能搓了搓肩膀,警惕道。有话还请快说,今夜月白还有别的任务。
是吗?夜无渡那幽深的眼睛在黑夜里转了转,跟月白道。本王方才在林子里看到了一个魔修,本想顺手处理了,察觉到了你的气息才先过来跟你叙叙旧。既然你有事,本王先去料理他吧。
魔修?你真看到了?月白眼睛一亮,忙抬起头来,咳了一声,才温沉道:虽说试炼紧迫,可若是混了魔修不免让人心惊胆战,真伤到了我师弟就不好了。不若我先跟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