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你别听她瞎说,冬梅很小就没爹了,后来又因为家庭成分问题,在村里常受人欺负,冬子看不过去,才常出手帮忙的,你可千万别多想。
真的只是这样吗?
理智告诉江梨,应该就是这样,但心里那个疙瘩,却越系越紧。
听了李青的话,大妞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赶忙找补道:唉,我这臭嘴,怎么就改不了呢。江梨妹子,你可千万别多想,我这直来直去惯了,向来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江梨知道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心直口快了些,于是便笑笑说没关系,她不会多想。
后来三人又闲扯了些家常,眼看就要中午了,李青和大妞两人才回去。
临走时,李青看到桌子上摆着翻开的杂志,还主动提出下次来要给她带几本书。
突然多了两个能一起说话的朋友,江梨很是高兴,但意外得知的冬梅却又让她时时陷入到烦闷的情绪之中。
她心里清楚贺严冬和冬梅之间应该确实没什么关系,但她私心又想让贺严冬知道她知道了冬梅的存在,并且迫切想要听到他对于此事的回应,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让贺严冬哄哄她。
之后的几天里,江梨每天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所困扰,她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这样要么是恋爱脑作祟,要么就是太闲了。
多番思索考量之后,江梨觉得她宁愿相信后者。
第15章 舞得太过(修改开头结尾)
李青是公社小学的老师,平时上课也挺忙的,自从上次回去之后,就再没来过,但答应给江梨拿的书,倒是拜托大妞给她捎来了。
于是这几天江梨大多时候都在看书,借以掩饰心中的烦闷,幸亏采石场刚开始,贺严冬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不然说不定还真能被他看出些什么来,后来江梨烦得实在连书也看不下去了,刚好时间又到了周五,是贺春华从学校回来的日子。
家里有这么个机灵鬼,开心果,江梨觉得自己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胡思乱想,伤春悲秋了。
果然,周五下午,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家的贺春华,进了院门连口水都没喝就径直往江梨屋子里跑。
还没进门,就气喘吁吁的喊,嫂子,你腿咋样了?
听到贺春华那欢快的声音,江梨心中一阵感慨,有些人可能天生就带着某种感染力,就算只是听到声音都能让人感到快乐。
贺春华无疑就是这样的人,而她刚好是相反那类吧。
一边拼命地将自己藏在壳子里寻求那并不存在的安全感,一边又努力说服自己勇敢走出去,融入社会,面朝阳光。
她自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思绪发散至此,便戛然而止。
好多了,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江梨说着撩起裤腿给她看。
伤口有半乍长,现在已经结痂了。周围还有一些剐蹭伤,小伤口结痂脱落后,留下一道道透白的疤痕。
贺春华叹了口气,站直身子,遗憾道:伤口那么深,肯定要留疤了。
江梨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没事,反正穿长裤也看不到。
贺春华往床边一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叹了口气。
江梨看出她情绪不太对,于是问道:怎么了?
贺春华低头抠着衣角,小声说:嫂子,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哥。
江梨眉梢一挑,心知在贺春华这里她已经算是可以交心的自己人了,还不错。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听一下小妹到底想说什么。
行,说吧,到底怎么了。江梨果断答应道。
嫂子,我不想上学了。我数学本来就差,现在突然又多了门外语,之前根本都没接触过,感觉完全学不会,这样下去根本考不上什么好大学,还不如不花那些冤枉钱,早早回来帮家里干活呢。
这些年一向都是别人开解她,现在轮到她要来开解别人了,江梨有些犯难。
不过,既然是因为学习不好,而不想上学,那就把学习搞好不就解决了。
开解别人她虽然不行,但既然牵扯到学习了,那对于她这个曾经的学霸来说,就都不是事儿。
于是江梨说干就干,直接大手一挥,说话都硬气了不少,那个,试卷你带回来了吗?我帮你看看。
贺春华一脸迷茫的看着她点点头,然后在她的指示下出去将试卷拿了进来。
江梨拿着试卷,大眼一扫,稍一琢磨,就知道问题大概是出在哪儿了。
基础知识掌握得不错,但缺少应用和练习,常见题型稍微一变,就不知道该怎么入手了。江梨翻看着试卷,随口总结道。
已然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江梨完全没有注意到贺春华整个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如果说她一开始对江梨的喜欢和亲近都是始于颜值,那从这一刻起,就要再多加一样东西了才华。
就只看了两眼卷子就能准确指出她的问题所在,他哥真的是捡到了宝啊!
看完后,江梨将试卷叠好,还给贺春华,斟酌道: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实在到不了要退学的地步。基础知识虽然已经掌握得很扎实了,但也不能放松,至于今后就多练习,多整理,多反思,最好搞个错题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