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渠带着人,立马过来拖周妈妈。
周妈妈本就是抱了一死的决心,就那么被拖了出去。
很快鞭子抽在血肉之躯上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周妈妈再不惧死,那也是扛不住疼的,很快就哀嚎起来。
厅里,玉枝已经瘫在了地上,她听着外头的惨叫,整个人不住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手脚并用爬到老夫人跟前,大哭着道:“老夫人、老夫人救救我,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极冷,看着她的目光里,还带着警告。
玉枝心死如灰,知道老夫人绝对不会救她,突然调转了方向,扑倒孟晚陶跟前:“三小姐、三小姐饶命啊,奴婢、奴婢并有想杀三小姐,都是老夫人,都是老夫人的意思,奴婢也是听命行事,三小姐饶命……”
厅里一下安静无比。
宫珏看向孟司远。
孟司远脸上再没一点儿血色,他甚至不敢求饶,只跪爬在地上。
这事原本,宫珏可以直接下令,让孟司远照他的意思去办。
但总归,会给孟晚陶落个不孝的名声。
便多耽搁了一点儿时间,让承誉伯府上下,好好听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拆穿了所有假象,日后承誉伯府才不会再有人敢在孟晚陶面前放肆。
“行了,”宫珏对外面道:“把人拖进来。”
李渠马上把半死不活地周妈妈拖进来。
鲜红的血,从门口直拖到厅内,直接且分明地刺着每个人的眼。
“孟伯爷,”震慑过后,宫珏这才看向孟司远:“如今真相本王已经替你查明,如何处置,就你自己决断罢。”
言外之意,若处置得妥当,本王就放过你,若处置得不妥当,那伯爵府就等着削爵丢官!
孟司远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初出事时他并不知道,只说是意外,他也以为是意外,还是后来孟晚陶对他态度有异,再加上余氏的发现,他这才知道实情,只是那时已经晚了。
“周氏、玉枝谋害府中小姐,”他艰难措辞:“直接打死!”
外面跪着的还有在庄子上欺辱过孟晚陶的一些人,听到伯爷这话,齐齐打了个冷战。
孟司远又道:“刘氏,画儿……欺辱主子,杖五十,发卖。”
一时间哀求声不止。
孟晚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做得了孽,就得吃得下恶果。
有李渠在,自然没让那些人扑到孟晚陶跟前,很快这些人都被拉了下去,厅里也再次安静下来。
只是气氛却格外窒息。
宫珏手指轻轻扣了扣案子,淡淡道:“还有呢?”
孟司远:“……”
他没敢再含糊,直接磕头:“家母年事已高,近年来操心太过,身子越发不好,神智有些昏聩了,做出这等糊涂事,都是卑职没有及时发现,都是卑职的错,三侄女若还有委屈,我、我一并都担了,还请饶过家母。”
“你当然有错,”宫珏冷笑了声:“今日也不是听你们舐犊情深的,老夫人既然身子不好,那就送去庄子上好好养着罢。”
孟司远顿时一喜,不是要他母亲偿命,只是搬去庄子上,就也还……
宫珏又道:“作孽多端,自不该再被奉养,易成山下,本王在那处有座庄子,老夫人就在那里吃斋念佛,好生赎罪罢!”
易成山那样的穷乡僻壤,岂是人住的地方?
老夫人气急,却也知道这事已经无可转圜,直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孟司远就是再心疼母亲,也只得磕头应下。
宫珏又道:“既是赎罪,那就不必带人伺候,王府里多得是管教之人,自会照顾好老夫人。”
厅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在摄政王手上,就算活着,岂不也是生不如死?
就算如此,也没人敢说话。
孟司远哆哆嗦嗦应下:“是、是。”
“孟司远,”宫珏又道:“身为臣子,不能为国分忧,身为人子,一昧愚孝,是非不分,本王看孟府上下也没人有才能做这爵位,撤了罢。”
话落,他起身牵着孟晚陶的手,朝外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你自己去请旨,本王还能看在孟晚陶的面子上,给孟家留个体面。”
孟司远直接瘫在了地上,一张脸如死灰一般。
没法子了。
彻底没法子了,孟司远绝望地想,伯爵府败在了他手里,他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是他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