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我没流血!
栀梨心虚了一瞬,又理直气壮地伸出软呼呼的小短胳膊,“我虽然没流血,但我胳膊上被捏了这么大的淤青!”
刚喊完,栀梨突然想到二十万和十万的医药费差额,连忙补充道:“足足两个淤青呢!”她被舅妈捏了两个淤青,那么舅妈也得赔她二十万,这样妈妈就不用赔啦!
徐宏利和钱佩看着栀梨手臂上黄豆大小的掐痕,嘴角抽抽。
等下。
栀梨的话怎么有点耳熟?
钱佩:……
艹,栀梨这个小兔崽子用她前不久说的借口把她堵死了。
“你个小兔——”
“钱佩!”徐轻盈看着栀梨胳膊上的淤青,抬眸时,目光冷冽,“你再叫一声,我不介意让你两边巴掌对称!”
钱佩被徐轻盈吓得下意识捂住了没被打过的那侧脸。
栀梨呆了呆,连忙低头仔细查看自己的两条小胳膊,惊喜地在另一条胳膊肘又看到了一个淤青,顿时放心。
够了够了,妈妈就算再打,也不用赔十万医药费了。
徐轻盈倒是不清楚栀梨在看什么,心里却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书中出场时内向敏感的小栀梨,一个礼拜前竟还是个胆子大口才顺的小机灵鬼。
气氛冷滞时,徐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姑姑,我想和栀梨单独说些话可以吗?而且栀梨的画本还没带走。”
栀梨赶忙回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着惊喜,“我的画本找到了?”
徐夏指了下卧室,“在床底下。”
栀梨轻轻地抓了下徐轻盈的胳膊,“妈妈,我能下去拿画本吗?”
“行。”徐轻盈放下栀梨,伸手扶了下栀梨两侧的小马尾,“妈妈在门口等你。”
栀梨重重点头,脚步轻快地往卧室跑。
徐宏利脑子乱哄哄的。
依他对徐轻盈的了解,这个冷情的亲妹妹之前给生活费那么大方纯粹是花钱买清净,不想被栀梨打扰目前的生活,但徐轻盈今天怎么不仅想带着栀梨一起嫁入豪门还想着给栀梨撑腰呢?!
他心里记挂着徐轻盈来时做的那辆几百万的豪车,实在不想就这么断了关系,也不相信徐轻盈真对栀梨有什么母爱,可能就是觉得钱佩那么一喊让她丢了面子。
于是,徐宏利趁着栀梨回屋拿画本的空闲,抓紧时间说道::“轻盈,你就算攀上高枝了,也离不开有力的娘家啊,不管怎么说,在栀梨孤苦无依的时候也是我们良心未泯养了栀梨,刚刚你嫂子一时心急上火才会口不择言,我让她和你还有栀梨道歉行不行?”
钱佩气得头顶冒热气。
她和栀梨道歉?想得美!
“还有冬冬——”
“闭嘴!”徐轻盈一改对栀梨的温柔,神色冷漠地同助理交代,“钟薇,让律师明天过来一趟。”
钟薇也就是一直静静待在徐轻盈身边的助理,刚上任半天。
她留着齐肩发,眉目沉静,听到徐轻盈的指令,微微颔首,“公司有律师团,我来前已经和宫律师打过招呼。”
钱佩头顶冒的热气被吓没了,徐宏利也有点慌,磕磕绊绊地问,“找,找律师做什么?”
“据我所知,当初栀梨外婆在去——“
钟薇瞥了眼卧室的方向,短暂停顿,咽下去世前三个字,“你们为了得到老房子,在栀梨外婆病床前承诺会善待栀梨且将我老板付的生活费80%用在栀梨身上。三个月来,你们同我老板索要了生活费十八万五千和学费八万,合计二十六万五千,但从调查结果来看,你们并未兑现承诺。”
徐宏利和钱佩仓皇地看向彼此。
谁也没想到徐轻盈居然早就找其他人问了当初在老太太床前的情况!真摊开了说,要不是老太太走得太突然,他们还真不能养到栀梨,老太太可是极其不信任他们。
“我们会让律师团一笔笔记录你们拿到的生活费以及你们抚养栀梨的真实花销,鉴于今天钱女士对栀梨的打骂,律师团也会和邻居问询你们之前是否有长期打骂栀梨的行为。”钟薇拿出录音笔,不紧不慢道,“放心,律师团问询时会像我刚才一样用录音笔录音,绝不会抹黑你们。”
录音笔?!
徐宏利和钱佩两个人面如水洗。
真被律师在小区里挨家挨户的问询,他们以后出个门都得被指指点点,里子面子全丢个精光!
栀梨对客厅里的谈话全然不知,一到卧室就直奔画本。
画本边缘磨损很严重,封面还被胶带不怎么平整地粘过,但栀梨捧到画本时,小脑袋瓜上还是biubiubiu地洋溢着快乐的小泡泡。
徐夏看着栀梨,眼神逐渐变得复杂,有嫉妒,怨愤也有轻微的可怜。
嫉妒栀梨能过上一段人人羡慕的豪门生活,嫉妒栀梨即使被赶出豪门也能阴差阳错救了一个大佬从而得到大佬相助。
怨愤——
徐夏死死地抠着床沿,脑海里闪过上辈子的一幕幕。
她工作期间看中朋友搞的项目,差了一百来万,栀梨分明有能力和那位大佬借来钱帮一帮她,结果栀梨不借就算了还说什么项目有问题。
呵,这些不过都是栀梨怕她赚到钱的借口。
栀梨怕她赚了钱跨越阶级,怕她赚了钱被那位大佬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