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屁股坐到了林若秋之前的位置上,把窗户拉得大大的,吹着风,别提多凉快了。
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位置就是好。
林若秋还有一站就下车了。
眼看就在到站了,司机正要打开车门,那老太太冲到后门,嚷了起来,“不许开门,我钱包丢了!车上有贼!”
“我钱包丢了!有小偷啊!”老太太嚎得脸都涨红了。
售票员走过去:“您仔细找找,是不是在里头衣服的兜里啊。”
老太太找过了,兜里没有,菜篮子里头也没有,地上也没有!她都恨不得把旁边座位那些人的身上都翻一遍。
可惜人家不让。
老太太不依不饶的,又哭又闹。
她丢了钱,这胸口跟火烧似的,售票员也怕这老太太气急攻心死在这,就跟司机说了声,送派出所去。
司机一踩油门,去了离得最近的一个派出所。
到了后,让老太太下车。
钱包丢了,去报案啊。
结果就是一车人连带着司机售票员都被老太太给弄进派出所了,老太太觉得,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都可能是偷她钱包的凶手。
林若秋真的要疯了。
眼看着就要到站了,却被公交车拖到派出所来了,老太太胡搅蛮缠,非说她有嫌疑,好在警察同志办案思路清晰,还了她清白。
正跟警察同志道谢呢,就看到一个人拿着可以砸死人的铁棍闯了进来,这人戴着帽,看不清脸,但是那状态像极了牌桌上输红眼的赌徒,想要砸毁一切。
林若秋赶紧躲开,这人像是冲着刚才问话的其中某位警察来的。
疯了。
大庭广众之下携带凶器闯进来。
一个姑娘紧追其后,生怕那人做傻事,大声出声,“萧子铭,你给我住手!”那姑娘单薄的身体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办气,硬是拽住了想要行凶的萧子铭,“你疯了,你在这跟谁撒泼呢?”
姑娘骂完萧子铭,又跟派所出的各位道歉,“不好意思,他生病了,脑子不好,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了,对不起。”
老太太被吓坏了。
之前嚷着要搜每一个人的身,这会看到了真正的凶徒,一个屁都不敢放,缩头缩脑的躲在警察后头。
萧子铭?
这不是萧天佑的三弟吗,前些天还在家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是他吗?
林若秋不太确定,那人帽檐压低得得的,只看得见下巴。她又没盯着萧子铭的下巴死劲看,凭下巴认人,完全不可能。
萧子铭冲那姑娘喊:“你根本就不是关心我,你就是怕宋波受伤,是不是。”
那姑娘气得脑门疼,“你给我闭嘴。”
林若秋走了过去。
萧子铭跟那姑娘还在吵,可惜,还没吵几句,萧子铭就被派出所的警察卸掉了铁棍,扣下了。
那姑娘急得跟警察们解释,“他真不是冲派出所来的,他脑子有病,受了点刺激。”
萧子铭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没病!”
那姑娘都不想跟萧子铭讲话了。
这人太冲动了。
连派出所都敢硬闯,是想坐牢吗?
“老三,你在这干什么?”还真是萧子铭。林若秋望望萧子铭,又望望那姑娘,“这位是?”
“大嫂,你怎么在这?”萧子铭也很惊讶,他给林若秋介绍那姑娘,“我对象,秀丽。”
对象?
要两千块彩礼的那位吗?
正是那位。
江秀丽,之前给萧子铭介绍的对象,萧子铭一眼就瞧上了,本来都要谈婚论嫁的,结果姑娘家里出了事。
她大哥给村里买肥料,被人骗了,骗走了整整一千块,全村的钱。大哥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这嗓子坏了,成了哑巴。
而她爹因为这事急白了头,想拿江秀丽的彩礼可填这个窟窿,还想多要一点给大儿子当彩礼娶个媳妇。
江秀丽不愿意,争执之中江秀丽他爹摔了一跤,这骨盆摔坏了,正住院呢,说要是严重会瘫。得花钱冶。
这冶病啊,不得还要钱吗。
江秀丽家里条件一般,她娘只好把这冶病的钱也加在彩礼上,现在这住院的钱是借的,以后等闺女得了彩礼,再还。
前阵子姚金苹他们老两口就是拎着东西去看准亲家的。
这后来,江秀丽他家里狮子大开口,要两千块的彩礼,这事就没成。
可萧子铭不愿意分。
不愿意也没用,江秀丽他爹娘说了,拿不出两块钱的彩礼,想娶她闺女,没门。
江秀丽长得水灵,年轻又漂亮,不愁没人娶。
两千块是多,可要嫁给那些不齐全的人呢,比如缺胳膊少腿的,那些人抢破脑袋肯定都愿意娶。
江秀丽自个也不愿意嫁那些歪瓜裂枣,就一直跟萧子铭没断,她倒不指望两千块的巨额彩礼,她就想着萧子铭能不能帮她把她爹这住院钱给付了,就当是彩礼。
再说这会。
萧子铭硬闯派出所,被扣押了,这性质太恶劣了。
就算是因为感情纠纷引起的私人恩怨,也不该硬闯派出所,先关上两人,还要家里人来交保释金。
“你是他家里人?”
“不是。”江秀丽连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