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民安又坐了回来,有些不服气地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季玉京听完了一个家庭伦理剧,然而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其实我挺好奇你这武功怎么练的?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文艺淑女来着…”
不是他以为,原着里也没写女主是个格斗强人。
“我天生力气就很大,小时候干农活经常锻炼,至于打人的招式嘛…”她顿了顿,漂亮的睫毛抖了抖,随后总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大概是去揍那群带坏他的小混混时,练出来的。”
秦民安听他姐说完,整个人像是回忆起了不好的回忆瑟缩了一下。
季玉京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把乡下混混群体端了?”
何碧摇了摇头:“揍了十几个小的,那老奸巨猾的被他跑了,我怕惹麻烦留没管。”
“十…十几个…”季玉京震惊地看着何碧,深刻怀疑她经常穿这一身校服就是为了掩饰她一身发达的肌肉。
而且,你要是真怕惹麻烦也不会一个人去群殴他们全部了!
…
三人吃完饭走出快餐店,何碧对季玉京还是有些愧疚的样子:“不好意思,今天我弟干出这种蠢事,还让你破费请客,下次我请你吧。”
季玉京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随后他看了一眼脸上红肿未消的秦民安颇有些感同身受的肉痛:“我没受伤,这没什么,你不用一直和我道歉,你回去还是好好和民安弟弟沟通一下…别太暴力。”
何碧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一般是不会动手的。”除非忍不住。
两人告别后,何碧拽着秦民安走远了,季玉京看着他们离开,脸上的笑容颇为苦涩,同样都是做弟弟的人,感觉秦民安比自己造孽多了。
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多年被亲哥镇压的小老百姓心理终于平衡了。
今天给哥哥打个电话吧。
…
何碧打开出租屋的门,把人给甩了进去。
秦民安踉跄几步才站稳,随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摆设,发现这是一间狭窄的单人出租屋,虽然设施简陋却很干净。
“我记得何家不是挺有钱的吗?他们就让你住这?”秦民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塑料杯子,眉头皱起但说的话依旧阴阳怪气:“我看叫花子住这都嫌弃…”
阴阳怪气完发现他姐并没有理他,等他反应过来扭过头,他姐已经从衣柜里抽出了皮带…
…
“啪!——”皮带在空中虚虚的挥打了一下,发出噼啪一声。
秦民安双手被皮带绑住,瑟瑟发抖地看着何碧的手。
“你…你不是说好不用暴力的吗!”秦民安瑟缩着身子企图离何碧远一点,但很可惜屋子太小,他的后背很快就抵在了墙上。
何碧一脚踩在了秦民安脸边的墙面上,半压着身子,目光锋芒毕露且充满攻击性。
“说,你怎么跑来b城的。”
“……”秦民安吞了吞口水不敢出声,心想他姐打了他一顿怎么也该消气了,现在说不定只是威胁他。
啪!
“啊!!”秦民安生受了一皮带,女士皮带比较细,打在身上尖锐细密地疼让他瞬间就出了一身的汗。
“说。”
明明是女生清脆柔嫩的声音,现在听上去却像是阎罗王索命一样可怕。秦民安抖了抖,也不抱有侥幸心理了,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我逃票坐火车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市?”
“之前警察把你带走时说过。”
何碧沉默了一阵,秦民安以为没事了,谁知又是一皮带打在他的大腿上,生疼生疼的,他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忍不住嘶了一声,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打我!”
“你逃票。”
“我又没有身份证和钱,我不坐车我怎么来找你!”
“哦,那你什么都没带就过来了…你怎么进的游乐园?”
“……”
“说!”
“偷…偷了别人的票。”
啪!
秦民安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但他不敢抬头,比起身体上的疼痛他更怕看见何碧现在的眼神。
“你果然和那老东西学手艺了!”何碧气的眼珠子发红,她想起村里那个惯偷就觉得火冒三丈,她曾经让秦民安离他远点,看来他根本留没听她的话。
“你的烟,跟谁学的抽烟?”气到极致,何碧的声音已经听不出喜怒了,但正是这样的声音,让身高比她都高半个头的少年吓的哭声都断了。
“我…捡的,我从地上捡的,我不会抽烟,我装样子的!!”
这番求生欲旺盛的发言,终于阻止了他姐的皮带落在他身上。何碧像是终于累了,放下了手里的皮带,看着他被她打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我真的不想管你了。”何碧嘴角扯了扯扯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她转身去床头柜拿出了一
', ' ')('瓶红花油和药膏。
她蹲在少年面前,拿着卫生纸擦了擦少年脸上的泪水鼻涕,随后才用药膏和红花油给少年处理伤口。
除去少年身上不伦不类的衣服,秦民安其实长的还可以,正处于长身体发育的阶段,他已经变了声也长出了喉结,原本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的小豆丁不知不觉也长的很高了。
岁月不留情,却催人老。
何碧掀开他的T恤,看着他身上狰狞的红痕,卷翘的睫毛下眼瞳忍不住闪了闪。屋里除了秦民安偶尔发出的吸气声,其他声音趋近于无,十分安静,死寂一样。
秦民安看着他姐蹲在他面前,没有说话,面容沉静。无论是生气,还是安静,笑着骂着,他姐都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女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会比他姐姐还要漂亮,那鼻子那眼就跟画儿一样,比画还迷人。
所以他打小就喜欢他姐,他姐也一直愿意带着他。
他们一起拉着手走过黎明前的漫长山路,也坐着他爸的破旧自行车欣赏夕阳下的美景,他们吃一样的饭,上一样的学,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他以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他甚至想好长大以后娶一个像他姐一样的媳妇。
但意外总比计划来的更快。
当他知道他姐不是他亲姐的时候,他虽然震惊难过却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他的脑子里甚至冒出了不为人知的隐秘的想法,如果何碧不是他姐姐,他是不是能光明正大地娶她当媳妇了?
可是,何碧非但不是他亲姐姐,还是何家的女儿。
何家,他一开始并不是很懂是什么概念。但当那穿着黑衣的保镖跟着警察鱼贯而入,看着那珠光宝气的女人抱着他姐痛哭的时候,他却只能被他爸死死拉着,不能上前,他看着他姐跟着他们离开,眼睁睁看着他姐坐上那辆黑到反光的大轿车离开。
村里的老鬼告诉他,他姐是落难的凤凰,现在是回去享福去了。他爸妈是人贩子,拐了人家富家千金,也还好人家不计较还帮着说好话,不然你们一家都得坐牢。
他和他姐的身份一下子就拉开了,他甚至在别人嘴里学会了一个词,叫云泥之别。
她是那天上高高在上洁白无瑕的白云,而他那臭水沟里最肮脏恶臭的淤泥。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
他甚至来不及告诉她,他喜欢她,她不是他亲姐真是太好了,他想娶她,想让她当自己媳妇。
他们一辈子不分开。
可是他张不开嘴,在他姐走的那一天,他挣脱他爸的手,骑着自行车追了上去,追着那辆黑车,追了很远很远,远到那破旧自行车承受不住倒下的时候,他摔在地上,膝盖被路面蹭破了皮,他还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他已经看不到那辆车了,他跟丢了。
警察来找他的时候,他哭的歇斯底里,他的全世界离他而去了。
…
那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她这一走,自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见不到她,没有什么比这件事还要恐怖的事情。
所以他踹开了那老鬼的门,让他教自己怎么去大城市,随后他又找那些曾经的兄弟借了点钱,什么也没带,孤身一人走进了火车站。
一个人坐上火车,怀着忐忑的心情驶向未知的未来,他看着农村青山环绕的景色逐渐远去,随后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混泥土的繁华都城。
霓虹灯是那么亮,差点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不知道他姐现在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在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找一个人是多么困难。
他只知道他必须得找到她!
…
“你为什么偷?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罪?”
“知道。”
秦民安定定地看着她:“我更知道我需要钱来找你…”
“没人同意让我来找你,我告诉他们他们就会把我关起来。”
“我一天比一天更想你,我要想办法来见你。”
“虽然这个办法不好…但我找到你了不是吗?”
他看着何碧的眼圈红了,她冷着脸打了他那么久,不管他说什么也不心软的姐姐跪坐在了她面前,终于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对不起,对不起…”她声音哽咽地说道,脸埋在他的肩头泣不成声。
他能感受到湿热的水点一点一点滴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声音也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他们都说你现在是豪门千金,说你是白天鹅,我是癞蛤蟆…”
“你荣华富贵,我要是来找你,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白天鹅不会有个癞蛤蟆弟弟…连爸妈也说,让我忘了你…”
“但我忘不掉,我忘不了你…”
“我不图你的钱,我也不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我只是…只是…”
“喜欢你,仅此而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