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苏抿了抿唇:“图一口气。”
她知道,不管那大叔表现得多么豁达潇洒,被泼脏水的感觉并不好,谁也不愿意带一辈子背一个莫须有的污名。
“你知道他的计划吗?”
“和我的计划不谋而合。”庄律嘴角漾着笑,迷之自信。
江梓苏心里却不舒服,不愿意相信,她还挺有好感的大叔,会和庄律“不谋而合”。
她发现,自己对庄律的好感度几乎已经降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在她这里都会被降好感。
“你们的计划,会伤害到我母亲吗?”
庄律抬眸看她一眼,才隐隐感觉到她的不开心。
他走过去,弹了下她的脑门:“我的计划,是为了你好吗?你忘了你的规划里,要让江浩森一无所有,悔不当初,要让你母亲重新获得幸福?”
江梓苏皱眉:“但我不希望我想要的结果,是用谁付出代价和你交易得来的。”
庄律目光顿了一瞬,而后大大方方搂着她,轻慢闲散的嗓音响在她耳边,“我本来也是想诱导他交易的。不过相处下来,发现那男人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又太抠,不值得我花心思去发展交易。”
江梓苏微不可查松了口气,“我其实挺怕他卖掉爱情的。”
庄律轻笑了一声:“你信不信,如果我要和他发展交易,他第一个想要卖的,就是爱情。”
江梓苏心里咯噔一声,她不觉得能随意卖掉爱情的人,能给她母亲幸福。
庄律却根本不懂她心里的担忧,还兀自好心给她解释:“他被你母亲伤得太深,爱情反倒是徒添痛苦的累赘。极度困扰但靠自己无法割舍的东西,如果有人告诉他能够拿出去卖钱,为什么不拿出去卖了?不过男人的爱情根本不值钱就是。”
江梓苏心里又松了口气。
她觉得,庄律现在说的,不过是他自己的推测,因为他根本不懂,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推测。
她反倒觉得,哪怕再痛苦,林奕也不会卖掉他的爱情。正是因为在里面吃了苦,伤了心,反而对他而言更加珍贵。
庄律看着江梓苏的表情轻笑了一声:“我接待过的男客户里面,几乎百分之九十九最先想要卖掉的,就是爱情。男人眼里,爱情一文不值,反倒是累赘。”
江梓苏轻轻挣了下,从庄律怀里出来。
她不知道庄律说的是真是假,但她知道,这就是他的爱情观——爱情一文不值,反倒是累赘。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她不喜不怒盯着他,眼里没有情绪,单纯而随意地问:“你爱我吗?”
“不爱。”庄律答得相当干脆,也没回避她的眼神。
江梓苏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毕竟,她上次和他聊起同样的话题时,满嘴谎言的男人连句虚伪的喜欢都说不出来的。
只是,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么直白的两个字,她心里还是有种,酸酸涩涩的失落,就和之前在翡翠山庄知道他种栀子花是因为梅澜喜欢时,是类似的心情。
她觉得这不是喜欢,顶多就像是班里普通平凡的小女生,有点儿渴望万众瞩目的异性喜欢自己一样。莫名其妙的心理。
也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心理,她又试探着问:“你觉得爱情一文不值的话,可以交易掉自己的啊。”
庄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说得漫不经心的,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又像是随口一听随口一说。
江梓苏发现,这男人永远一副漫不经心不正经的样子,反而让人不清楚他真正想的什么。
但她知道了,他要割舍什么,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看他想不想罢了。
接下来两天,庄律带着她玩遍了苏镇,吃的,玩的,看的,处处周到,还拍了不少照片。
两个人亲密得就好像真的情侣爱人,但她心里,不可抑制地空落。
庄律像是盯紧了她,时时没和她分开,让她和想要从霍知寒和萧一鸣那里获取更多信息都不能。
等再回京都的时候,她也没再见过林奕。
想想也是,夏菱现在都还是江浩森的妻子,实在不宜和其他男人有什么过分的交集。
就算最后真的和林奕走到一起,也得等和江浩森离婚之后。
江梓苏从和庄律的交谈中隐约知道,当年的事,应该是夏菱对不起林奕,或者有苦衷。
毕竟,夏菱是未婚先孕嫁的江浩森,她和江浩森发生关系时,是不是自愿还未可知。
江梓苏回京都的这天,夏菱夏晚儿以及萧一鸣也从苏镇回了京都,包括严云清也给她发了不少消息,表面是替江浩森传达消息,但大多是隐晦的讨好与示爱。
但江梓苏依旧没有回江家见江浩森,而是先回了自己在外面的家,和庄律一起。
庄律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沐浴,正好他之前就有搬一些他自己生活用品过来。
而江梓苏,趁着他洗澡的时间,去了对门向黎家。
当初让严云清买房的时候,不仅是房子安排在对门,她自己还有向黎家门的钥匙。当然,向黎也有她的,她硬塞给他的,他没用。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太能以人的角度考虑人情世故,比现在实在任性太多了。
现在想想,她一个女人,坐向黎的车,摸他腹部的肌肉,跟他回家让他捏腿,实在是荒谬可笑的行为。
打开房门时,有个保姆样子的女人正坐在客厅,眼睛盯着电视看,手里还在剥着橘子。
保姆听到开门声,有些心虚地站起身来,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也慌忙放到茶几的果盘里,看了眼坐在阳台的向明,才对江梓苏恭恭敬敬道:“小明他很乖,刚刚也吃了饭。我忙完了才坐着休息一下。”
江梓苏点点头。本来保姆来这儿也是为了看着向明别有什么危险,工作轻松,闲下来看会儿电视倒也没什么。
“向黎还没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