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穿书之不准成魔完结+番外作者:御吃鸡

第9节

他此时心情尚可,听了也不恼,又摸出二文钱,在姜陵面前晃了晃,问道:“还有二枚碎钱,想不想吃?哥哥买给你?”

姜陵闻言,猛然顿住脚步,瞪眼看他。

一瞬间涌现的杀气着实让陆卓扬打一激灵。适才清醒过来,心道:哎哟妈呀,是吃错药了吧?居然敢去调戏这祖宗。

嘴上忙道:“……开玩笑的。我看你一直瞧着那糖人摊儿,以为你想吃……”

姜陵道:“小孩子的玩意也敢拿来愚弄我?拿我与那些奶娃儿比是不是?”

“哪能一样……”话未说完,姜陵已然欺进一步。

见他架势,似乎想抬手揍人。

陆卓扬忙向后退开,嘴上道:“有话好好说,别总想着动手动脚。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懂不懂?”说话间,他人已经躲进路人中间,顿时觉得安全了。

仗着集市上人多,不怕死道:“你又不是炮仗,怎么一点就炸!”

姜陵一听,脸顿时青了。

陆卓扬自知惹祸,忙逃也似地跑了。临了扬声大喊:“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那小人就是你!是你!是!你!哈哈哈哈哈。”

……

他削尖了脑袋在人群中钻进钻出,惹得路人纷纷抱怨,却也管不得这么多了,狂窜出数十米,直觉与姜陵之间距离彻底拉开了,这才在一个乞丐的破瓷碗前停下来。

之前不敢说不敢骂的,这会儿一口气全吐出口,居然还挺爽。不过爽完了又觉得空落落的,还有点儿后怕。

越想越觉得有病。

一来那姜陵有病,脾气阴晴不定,动不动发神经;二来自己也是毛病不轻,明知道姜陵脑子有病,还总是不吃教训,见他收了獠牙利爪就以为是只家猫,老是上去撩拨,撩完了又怂。

不仅有病,简直傻逼。

那乞丐见他停在面前不走,于是朝陆卓扬磕了两个响头,道:“愿仙官七星高照、八面顺风、九转功成、十全十美、千秋功业、万古流芳。”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卓扬嘟囔着,顺手将二枚铜钱丢入破瓷碗中,问道,“还有别的词吗?”

那乞丐又磕了两个响头,道:“恭喜发财、万事如意、合家欢乐、财源广进、年年平安、岁岁如意……”

“哎行了行了。”陆卓扬承受不起,摆摆手跑了。

身后似乎还能听见那乞丐在念:“长寿百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居然还是个有文化的乞丐。

陆卓扬心里头想着事,迎面与人撞个满怀。对方是个脸上长着几枚小雀斑的少年人,陆卓扬只觉分外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人哎哟一声跌坐在地,陆卓扬自知理亏,压住火气连忙去扶,口中关心道:“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莽莽撞撞。”雀斑少年揉揉屁股,也没觉得多疼,于是教训道,“没什么大碍。下回走路小心点,还好这回撞倒的是我,如果撞了年纪大的人可就麻烦了。”

陆卓扬点头道:“对不起,没有下回了。”

那雀斑少年还算满意,道:“也别太往心里去。我走了。”

陆卓扬道:“不用去医馆瞧瞧?”

“哪儿那么麻烦。”雀斑少年一摆手,跑了,“后会有期。”

陆卓扬还没反应过来,那少年就不见了。

这都什么事啊。

陆卓扬摇着头继续往前走,又走上一段后,集市便到了头。再让他沿途折返,是万万不能了,于是向人问路,从另一条小路折回了云悦客栈。

正是下午热闹的点,客栈一楼坐满了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喝茶聊天。

方天月一早从东市回来,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茶,眼尖瞧见陆卓扬,招手道:“师弟,这边。”

陆卓扬循声看去,见是方天月,于是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有气无力道:“师兄回来得可早。”

“没见着有用的法器便回来了。”方天月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到面前,奇道,“西市不好玩么?见你无精打采的。”

陆卓扬恼道:“别提了!说起来就一肚子的气。我看姜陵那厮一直盯着糖人看,好心问他想不想吃,他竟然跟我生气!还想揍我!”

方天月道:“姜公子生你气,那你又在气什么?”

陆卓扬道:“他能生气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方天月道:“也有道理。只是师弟请吃糖,姜公子为何要生气?”

陆卓扬别开脸,别扭道:“我怎么知道。”

方天月道:“会不会是以为你在嘲讽他没吃过糖人?”

陆卓扬怒道:“哪会有人没吃过糖人!”话音刚落,他就顿住了。也许那人真的没吃过也说不定。

方天月又道:“雨姑娘曾告诉我……”

话未说完,突见陆卓扬猛地站起身,打断道:“我的房间在哪?”

方天月一愣,将钥匙递给他,道:“三楼二号间。”

陆卓扬接过钥匙,道:“我困了,去睡会儿。晚饭不用叫我。”说罢头也不回噔噔噔上了楼。

方天月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前脚陆卓扬刚上楼,后脚姜陵便进了客栈。方天月瞧见他,开口叫住他道:“姜公子,请留步。”

姜陵眉头微皱,一派心绪不宁模样,他停下脚步,不耐道:“何事?”

方天月上前几步,与姜陵一同上楼,边走边道:“有件事想问姜公子,瞧你也不像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不知为何要与我师弟一同去西市?”

姜陵道:“你问这个作甚?”

方天月道:“还请姜公子如实相告。”

姜陵也不知当时心中作何感想,只随口编了个理由应付道:“怕他身手太差,被人顺人了钱财而不自知。师尊让我护他周全,我自当从命。”

“原来如此。”方天月道,“在下有个不情之情。不知姜公子能否答应?”

姜陵心情不顺,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只想赶紧将人打发了:“说来听听。”

方天月道:“姜公子虽说只是奉师命行事,护我师兄弟二人回山,但能否请你今后对我师弟态度温和一些?我师弟他性格直率,常有冒犯之处,还请姜公子多多海涵,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今日出门时卓扬师弟心情尚且不错,回来却是无精打采。做师兄的,实在不忍见他如此。”

骂人时倒是爽利,怎么回来就“无精打采”了?

姜陵停下,冷笑道:“他心情不好干我何事?”

方天月道:“不是姜公子与他起了争执?莫不是其中有些误会?”

姜陵一顿,嘴上道:“知道了。”心中却道:我管那蠢货作甚。

方天月施一礼道:“多谢姜公子。”

姜陵“嗯”了一声,便不再与他多说。

陆卓扬的房间就在隔壁,动静大些就能听见,回房后姜陵仔细留意了一番,旁边却是安静得很,心中疑惑道:那蠢货莫不是真的生气了?

继而又怒从心起:他一个灵力低微的劣等修士胆敢直戳我痛处,没有出手揍他已经是忍了,居然还敢生我的气?

气完转念再想:莫不是今天凶了些?

平素里师妹师弟也会拿他没吃过糖人糖葫芦作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万万不会与他们置气,只是今天不知为何,竟会如此动怒?难道真的吃炮仗了?

接着又想:仙灵大会那几日,也是这么相处的,也没见那蠢货如此作妖。难不成现在是有师兄撑腰,所以胆子大了?

想到此处姜陵火气蹭蹭直冒,再不愿意去管那人是无精打采还是垂头丧气,直恨不得将人拖来打个稀烂,也落个清净。

枯坐一会儿,又觉得太过安静,心道:要不还是去瞧上一眼,免得那蠢货想不开做什么蠢事。

走至门边,又觉得自己犯蠢,心道:这人不过认识几天,见天惹事,理他作甚?

想他姜陵在逐云门,除了掌门师尊,谁不是需要见他脸色行事?凭什么要他去跟一个灵力低微的家伙缓和关系?若不是师尊之命,他也不会跟着一同来着青水城。

想罢又坐回原处。

却是如坐针毡。

姜陵心中火起,心道:这蠢货真是麻烦,吵闹觉得他烦人,安静又觉得他更烦人。这趟送他回了驭灵山,今后再不见就最好。免得再生祸害。

思及此处,姜陵起身去隔壁敲门,谁想指节刚刚扣落在门板上头,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俩男主角终于达成一致观念,从此再不想见到对方。——本文完——】

昨晚新码了一堆,结果保存的时候被覆盖了,丢失一大段。

跪着重新写了一遍,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呢……

☆、夜游

姜陵推开门,房间内空空荡荡,却是半个人影也无。

人不在?门也不关好?

姜陵察觉有异,于是去敲一号间的门。敲门声甚急,方天月不敢耽搁,忙开了门,见到是他,问道:“姜公子,有何急事?”

姜陵向内一瞥,问道:“陆卓扬在不在?”

方天月道:“师弟不在房间?他说有些困顿,先去休憩片刻,晚膳不用叫他。”

姜陵听完,转身就走,方天月忙道:“出什么事了?”

姜陵道:“你宝贝师弟不见了!”说罢急急下楼。

陆卓扬虽有些贪玩,若是出去,定会知会方天月一声,这么不声不响就出去,怕是遇上了什么情况。想到此处,方天月暗道一声糟糕,赶紧回屋取了佩剑。

二人下了楼,瞧见那李姓小二哥,姜陵将人拦了,问道:“有没瞧见与我们一道的那人?”

小二道:“姓陆的公子?”

方天月接道:“正是。”

小二道:“见着了。方才见他下楼,我便上前招呼,想问问他有没需要帮忙的。陆公子一声不吭,也没搭理我,自己管自己走了。”

姜陵问道:“你可瞧他有什么异状没有?”

小二认真想了想,道:“这么想来,好像是有些不对劲。”他措辞一番,又道,“我瞧着陆公子面色泛青,神情呆滞,与先前判若两人,以为是客官心情不好,于是没敢追问。”

方天月急道:“那你瞧他朝哪个方向去了?”

小二哥不是很确定:“南边?”

姜陵不悦道:“想仔细些。”

小二又使劲想了想,抬手向南边一指,肯定道:“是南边。”姜陵一把推开小二哥,冲出店外。方天月忙道了声谢,紧跟其上。

门外就是主街道,来往行人众多,哪还有陆卓扬的影子?

姜陵冲进一旁裁缝店,抬手在耳畔高度比了比,问店家道:“有没瞧见一个这般高,穿青色锦织绣衫,年纪大概二十出头的男人经过?”

店家摇摇头:“方才在替客人量身,并未留意。”

姜陵二话不说,转头就走。方天月只好在后头谢了店家一番。

二人沿途又询了几户店家,陆卓扬相貌清俊,衣着华丽,是而多少有店家有些印象。他们将问到的信息稍稍梳理,大致确定了方向。追至城外,却见一条大路岔做两边,分别通往不同方向,此处人烟。

姜陵凭直觉选了一条,道:“我朝这边去看看。”

方天月点头道:“那我便去另一边。”二人兵分两路,各自搜寻。

姜陵选的小路通往山中,沿途路边长满带棘小灌木。没走出多远,他便在一处灌木丛中寻见一缕衣摆碎片,瞧布料成色,正是从陆卓扬衣裳上刮下的。自知没追错方向,于是姜陵马不停蹄,继续往里追去。

愈朝山中走,泥土愈发松软,陆卓扬的形迹也渐渐清晰,又行进片刻,隐约可见远处人影浮动。

此刻夜幕初落,瞧得不甚真切,姜陵隐下灵力气息,悄身靠近。

行至近处,再看树后人影,却是紧紧依偎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果然是陆卓扬。若不细瞧,定会以为那是一对小情人在这深山中私会。

只是此刻陆卓扬目光涣散,面无表情,不像是幽会的小情郎,倒更像一具任人摆布的人形木偶。

而另一人个头稍比陆卓扬矮上几分,看身形是个体量未全然长开的少年人,此时正凑至近处,细细摸索陆卓扬的腰间。

见得此情此景,姜陵二话不说,冲上去便打。

那少年脸上长着几枚雀斑,正是白日里陆卓扬与之撞个满怀的雀斑少年。被姜陵打个措手不及,少年向后退开几步,没有片刻犹豫转身便逃。

姜陵哪会让他轻易得逞?蓝穗佩剑旋即祭出,封住八方退路。

那人退无可退,只得回身抵挡。

两人来回拆了几招,姜陵只觉少年招式灵力分外熟悉,觉出不对,堪堪止住剑势。剑气凌厉,仍是在少年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口子。

姜陵收回长剑,不悦道:“怎么是你。”

“一点都不好玩。”少年被姜陵识破身份,于是干脆擦去面上易容,笑道,“陵师兄来得好快。”却是景秋其人。

“胡闹。”姜陵上前查探陆卓扬情况,却见他没有半分反应,于是伸手摊在景秋面前,道,“解药。”

景秋笑道:“没有解药。一点雕虫小技而已,再过一个时辰,他自然会醒。”

姜陵冷冷瞧了他一眼,将陆卓扬扛到背上。

见姜陵这便要走,景秋忙道:“陵师兄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陵头也不回道:“现在你该在护送幺白虎回门派的路上,来这里作甚?”

景秋跟上姜陵,随口道:“我与那李英杰素来不合,陵师兄也是知道的。与他一路,非得打个你死我活不可。既然他不愿意见我,我又不愿意见他,干脆我就出来了,眼不见为净嘛。反正李英杰身旁有雨师姐跟着,不会有事的。”

姜陵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景秋眨眨眼,俏皮道:“当然是来找师兄玩儿,”他自怀中取出一个乾坤袋,托在掌心中掂了掂,“顺便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姜陵眼尖,瞧出那是陆卓扬的乾坤袋,反手在陆卓扬腰间一摸,果然空了:“那不是你的东西,拿过来。”

景秋一梗脖子,拒绝道:“若不是师尊阻挠,天阶玉灵石就是我的了。怎就不是我的东西?”

姜陵停下脚步,道:“小景,莫要胡闹。”

景秋认真道:“陵师兄看我可像是在胡闹?”

姜陵怒道:“景秋,不要太过分了!”

“陵师兄,你凶我?”景秋一张清秀小脸揪作一团,委屈道,“你居然帮这小子都不帮我?你跟师尊都一样,都被这小子下了迷魂药了吧?”

姜陵不耐道:“这是两回事。”

景秋道:“一样,我说一样就一样。”

姜陵又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问自取,与那窃贼有何分别?”

景秋耍赖道:“今儿我就不问自取了,你能奈我何?”

一肚子歪理,姜陵不想再与他争,干脆又出手与他打作一处。

景秋忙招出佩剑格挡,怒道:“陵师兄每回都是这样,说不过我就动手!”

姜陵道:“今儿我就动手不动口了,你能奈我何?”

师兄居然用同样的话来堵他,景秋气急,招招御剑朝着昏迷不醒的陆卓扬招呼。姜陵留了几分力,又分心护陆卓扬周全,倒是与他不相上下,勉强打个平手。

却说方天月赶往另一条路,追出一段后,并没发现陆卓扬的踪迹,心想必是追错了方向,于是原路折返,也朝姜陵处赶来。

他来得赶巧,二人正打完一个来回,景秋借着剑势荡开数步,与姜陵拉开一段距离。

姜陵见来了外人,于是便停了手。

见寻到了陆卓扬,方天月便放下心来,只是陆卓扬昏迷不醒,仍是颇为担忧,问姜陵道:“师弟这是如何了?”

景秋忙接口道:“无甚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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