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要不,数数?”

说干就干,师兄弟们七手八脚腾出一个空桶来,挨个数数。

陆卓扬粗略描一眼大家伙的桶,别看他们一个个钓鱼架势摆得足,都是些绣花枕头,两三条顶天了。除了林朝旭,他的桶都装满了。

“一、二、……五……七,朝旭师兄有七条。”不顾形象撩起袖子拨数的师弟把手从桶里收回,轻轻甩了甩,“这么看来,朝旭师兄钓的鱼最多了,师兄弟们可认输了吧?”语气中满满的得意,好像赢的是他自己似的。

“不我不服!”陆卓扬打断道,“我和小飞的桶还没数呢!”

“你的桶呢,还藏着呢?”

陆卓扬赶紧往后招招手,易小飞把水桶从陆卓扬胯/下塞进人群中心。

陆卓扬:“……”下次再这样他可会生气的啊。

他把桶往里推了推:“来,数数。”

从侧面瞧水桶里空空的,记数的师弟狐疑地看了陆卓扬一眼,把水桶朝自己方向侧了侧。

水桶底下游着一群牙签粗细的小鱼,见着人脸也不躲,愣一愣,游一游。

那师弟不敢置信:“就这?”

“就这。”陆卓扬兴致勃勃,“赶紧数数。”

那师弟把鱼儿数量数了,足足有十二条之多。

“谁钓得多就是谁赢!”易小飞高兴地从缝隙里挤进脑袋,“是不是我们赢了?是不是?”

人群嘘声一片:“这么小的鱼也拿来充数?卓扬师兄,你年纪一大把,怎能如此耍赖?”

“就是!你看那条尾巴上一块红的,是不是我方才放生的那条?你们居然捡回来了?”

“哎哟,你这么一说,那条灰斑的看着也是眼熟……”

易小飞不服:“鱼在水里游,捞着就是我的!”

“没错!比赛也没说鱼要多大的!”陆卓扬道,“总之是我们赢了!我和小飞的卧房,就劳烦各位师兄弟打扫了!”

说罢,他郑重拍拍易小飞的肩膀,一高一矮两人勾肩搭背,顶着众人怨毒的目光压力往岸边走,离得远了,两人便开始你追我赶,越跑越快,最后一路哈哈大笑着跑远了。

记数的师弟也是一脸愣怔,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朝旭师兄,你看这……”

林朝旭抚掌而笑:“数月不见,卓扬师弟这是越发有意思了。”

旁人闻言,解释道:“朝旭师兄,你有所不知,卓扬前些日子中了邪症,明心长老替他施术去了邪祟,再醒来,便是这个模样了。”

“哦,这样啊。”林朝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的笑容愈发遮掩不住,对众人道,“大家也别愣着,东西收拾好,大鱼带走,没伤着的小鱼就都放了吧。”

“那比赛……”

林朝旭道:“自然是卓扬和小飞二位师弟获胜。从明日起,诸位轮流打扫师兄弟们的卧房,可别忘了。”

众师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攻君出场了

认真jpg

☆、灵痕

烈日炎炎,蝉鸣了了,连日的酷热让临渊城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连生命力最顽强的野花野草,也无一不是焉头耷脑。

逐云门内,除了偶尔巡逻经过的门内弟子,庭院里鲜有人走动。

晌午过后,院子里没有半点风,天气又闷又热。不过这般热度,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闲清斋里的人。

姜陵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支笔,时不时对照书本,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在他身侧,一个灰色的小脑袋趴在桌角,认真专注地看着他。姜陵间或抬头看它一眼,那小脑袋上的一对耳朵就耸上一耸。

二者都没发出声音,在这斋室内相处得倒是愉快。

时近申时,庭院内忽然嘈杂起来,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李如雨焦急的呼喊声:“幺白虎!幺白虎,你在哪儿?”

姜陵笔锋一转,划下一个折勾收尾后,斜睨身边的灰胖子,道:“找你的。”

幺白虎嗷呜一声,不情愿地晃晃脑袋,钻到桌子底下。随着它的尾巴收入桌底,闲清斋的木门被人大力从外面推开,发出咯吱一声响。

姜陵无奈放下笔,唤道:“师妹。”

李如雨没有应他,冲进斋室一通乱找。闲清斋本就不大,格局一目了然,并没有发现她要找的。

她这才仿若刚刚瞧见师兄,眉眼弯弯,扮作乖巧模样,走近书桌前甜甜唤一声:“陵哥哥,在看什么呀?”说罢不等姜陵回答,将他手中书本抽出,反手翻到封页,一字一句念道,“《奇物志》?”

这类书籍李如雨毫无兴趣,将书又推回姜陵面前,颇觉无趣:“陵哥哥这几日不去练功室督促师弟师妹练功,原来是一个人躲在这里看书。”

姜陵把书本翻回原样,道:“师妹不也没去?师尊没有责罚你?”

“当然没让爹爹知道。”说到这个,李如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我哥!听说幺白虎成年前或有可能会认主,想把它收进自己兜里,天天去偏苑闹腾,又把幺白虎吓跑了!害我又是一通好找!陵哥哥,这几日你可曾见着幺白虎?”

姜陵正待回答,裤腿被挠了一下,他道:“未曾。”

李如雨一急,鼻子就有点酸:“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幺白虎去哪儿了,它皮毛厚,特别怕热,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它还这么小,遇上坏人怎么办?”

且不说幺白虎从小在逐云门内长大,对整个庭院熟悉得很;更何况再过不久它就会成年,神兽的力量已慢慢显现,大概也没什么人敢欺负它。李如雨这般绝对是关心则乱了。

不过姜陵也不好明说,只宽慰道:“临渊城可是幺白虎的地盘,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仔细想想,这几日厨房吃食可有减少?”

李如雨一愣:“我……不知道。”

姜陵道:“你去厨房瞧瞧,若是每日定时定量少了东西,怕是幺白虎自己肚子饿了去找吃的,只是嫌弃偏苑吵闹,才不愿回去。”

李如雨认真一想,是有些道理:“那我去一趟厨房。”

姜陵点点头:“去吧。”说着又准备继续看书。

李如雨有了目标,心情顿时又好起来,高高兴兴往外走。走到门边,她突然又停下,素手扶在门框上,回头道:“陵哥哥。”

“嗯?”姜陵头也没抬。

李如雨有些不确定:“你有没有觉得,闲清斋里,比外头凉上许多?”

“古屋,背阴,自然比外头凉一些。”姜陵答得理所当然。

李如雨点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退了出去,这回关门倒是小心翼翼了一些,只是出了门,又恢复急急躁躁的本性,横冲直撞地跑往厨房的方向。

脚步声远到听不见,姜陵往后翻了一页书,道:“已经走远了。”

桌子底下传来嗷呜一声,幺白虎探出脑袋,三两下又爬到桌上,靠在姜陵身边,讨好地甩着尾巴缠上他的手臂。

姜陵看了它一眼,伸手握住它的尾巴,捏了捏。幺白虎抗议似的嗷呜叫了一声,却没有跑走。

在灰色毛发的遮掩下,尾尖本该有三处对穿的疤痕,幺白虎自愈能力很强,伤处的痕迹早就已经消失了。

一如姜陵胸口的痕迹一样。

他放开幺白虎,将手收回,按在自己的心口。

没有伤口的皮肤下,有一道横穿胸膛的灵痕。这是天雷劈下落在身体里的证据,只有历经天劫才会有,牢牢刻在灵脉上,经过再多的修炼也不会消失。

姜陵体内有两条灵痕,一条在腰侧,是升阶至金丹期时留下的,很浅,并不明显;而另一条是新的,就在冰极岛上,在没有半点保护措施的冰坑中被天雷横劈而过。

金岭城郊替陆卓扬引灵调息时,在对方体内发现了一条横贯心口的灵痕。那么凑巧,相似的轨迹,相同的位置,正好与他的连成一线。

姜陵有些不明白,摸摸幺白虎的脑袋,问:“他也遭了天劫?”

幺白虎摇头晃脑地嗷呜一声。

姜陵点点头:“没错,我是救过他,但是也想过杀他。他是魔物,本该死有余辜。”

幺白虎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又嗷呜一声。

“后来为什么又救他?……你问我,我怎会知道。”姜陵想了想,没法给出答案,心里莫名烦躁起来,揉着幺白虎脑袋的力道重了几分。

幺白虎委屈地嗷呜一声,往一旁窜开,踩在书架隔板上,一层层往上跳到房梁上,找了个地方趴着。

“……算了,我跟一只猫说什么。”姜陵道。

房梁上的幺白虎显然听懂了他的话,嗷呜一声表示反对。

姜陵纠正道:“不是猫,是神兽。”他合上《奇物志》,顿了顿,打开书桌右手侧的暗格。里面放着一张材质极好的信纸,折痕明显,是一只传书的纸鹤。

他拿出信纸,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后放入怀中,起身往外走。

幺白虎耳朵竖起,腾地站起,尾巴一甩,纵身跳下跟了上去。

“我去找师尊,你真要跟着?”幺白虎黏得太近,姜陵迈不开步子,只得停下来问道。

似乎是师尊的名号镇住了幺白虎,它身体一僵,往后退了两步。

姜陵嘴角一勾,继续往前走,留下幺白虎在身后兀自挣扎。

离得远了些,姜陵随意回身留意了幺白虎一眼,似乎正是这一眼,让幺白虎下定了决心,垫着脚,又屁颠屁颠跟了上来。

“罢了,你就跟着吧。”姜陵无奈道,“见了师尊不要乱跑。”

幺白虎蹭着他的裤脚,撒娇似的嗷呜一声。

一人一兽停在一心堂外。

姜陵抬起手,指节尚未扣下,幺白虎已经扬起爪子,拍在门上。

“进来。”

幺白虎爪下用力,门被它推开了。

姜陵低头看它。幺白虎嗷呜一声,昂首挺胸先一步跳进屋内,绕过屏风,走到李莫名身边趴下。

隔着屏风,姜陵躬身请安道:“师尊。”

李莫名正闭目养神,此时睁开眼,摸摸幺白虎,开口道:“陵儿,过来坐。”

姜陵依言照做,在李莫名身侧坐下。

李莫名问道:“玄月老人可有下落?”

姜陵道:“二位长老带人去查了,前些日子已与其他门派汇合,很快该会有结果。”

李莫名点点头,又问道:“这几日身体可好?”

姜陵道:“未觉异样。”

李莫名还算满意,道:“伸手过来。”姜陵撩开衣袖,抬手放在案几上。

李莫名二指轻并,搭在他手腕脉搏处。

片刻后,李莫名收回手,道:“气息尚稳,无甚大碍。只是这雪仙内丹霸道,完全纳为己用尚需时日,这段日子好好休息,不要太过操劳。加之雪仙内丹或对性情有所影响,也要更当心些。”

姜陵道:“是,徒儿明白。”

李莫名道:“此次是你运气好,以后若再遇到此类情况,务必小心行事。以雪仙倒行逆施之孽,天劫必万般凶险,你能毫发无损且误打误撞升至元婴期,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提及此事,胸口灵痕似乎跳动了一下。有一个猜测在心里,不过姜陵不敢确定。

李莫名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道:“有话但说无妨。”

姜陵略一思忖,道:“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有人替我挡了天雷?”

李莫名淡笑道:“这般可能自然是有的,只是天雷轰顶之痛非常人所能承受,避之惟恐不及,除非至亲至信之人,否则怎会这般损己为人?”

姜陵道:“师尊所言甚是。”

李莫名道:“你来找为师,就是为了确认身体无恙?”

姜陵顿了顿,道:“徒儿还有一事想请教师尊。”

李莫名道:“何事?”

姜陵道:“雪仙内丹有增进修为之效,融于人血内,是否有同样效用?”

李莫名道:“雪仙乃高阶魔物,结丹所用灵能却都来自修真之人,魔与道二者相互融合。在雪仙体内时,以魔性为尊,阴寒霸道;现下却是不同,我逐云门主修纯阳正灵之力,以道为尊,其性温和纯净,雪仙内丹被你所获,历经天雷一劫后,更是阴差阳错融合贯通。如今你体内之血,相较雪仙内丹,或有更强效用亦未可知。”

说这番话的时候,李莫名一直注意着姜陵的神色,却见他反应平平,似乎早已知道结果,只是在印证罢了。

姜陵却不知李莫名正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犹疑一番,又问道:“那……用我的血,是否可抑制魔物的魔性?”

作者有话要说:姜陵不知道是陆卓扬替他挡了天雷,方天月以为他知道陆卓扬替他挡了天雷,陆卓扬不知道姜陵知不知道他挡了天雷。

☆、药血

李莫名没有正面回答姜陵的问题,反而与他说起旁的不相干的事来:“陵儿,你今年多大了?”

姜陵道:“十九。”

“也是个有主见的年纪了。”李莫名点点头,道,“你来逐云门多久了?”

姜陵道:“十二年。”

李莫名心中颇有些感慨:“记得你刚来那时,不过是个黑黑瘦瘦的小毛头,脏兮兮的,根本瞧不出模样。这一晃竟是许多年过去,你都这么大了。”

姜陵道:“再大也是师尊的徒弟。”

“哈哈哈。”李莫名笑道,“除去师徒之谊,不知陵儿是否愿意接受另一个身份?”

姜陵心中惶惑,疑道:“徒儿不懂,请师尊明示。”

李莫名笑着摇摇头:“说你聪慧,有时却又愚不可及。那便明说罢,为师……将雨儿许你,可好?”

姜陵一愣:“师妹?许给我?”

“正是。你与雨儿感情向来都好,一辈子在一起不好吗?”

一辈子?和师妹?

姜陵沉默不语。幺白虎一直安静地趴在李莫名脚边,此时似乎察觉他的心绪,站起身,勾住裤脚布料,挣扎着爬到他腿上。

姜陵捏捏它的耳朵,半晌,道:“……恕徒儿难以从命。”

李莫名似未想到他会拒绝,疑道:“为何?”

姜陵道:“师妹很好。只是我将她作亲妹妹看待,从未有旁的想法。况且师妹她,早已心有所属。”

“啊……那便无法了。此次从冰极岛回来,陵儿心性成熟许多,为师一时感慨,问上一问。……罢了,”李莫名叹道,“雨儿出一趟家门,倒遇上心仪之人?快与为师说说,那是怎样的人?样貌如何?品性如何?”

姜陵道:“……徒儿不便置喙。”

李莫名淡淡一笑:“也罢,说起来还是这个做父亲的太不称职了,回头为师还是得亲自与雨儿聊上一聊才是。不说她了,”他话锋一转,“说说你罢。”

姜陵:“我?”

李莫名敛了笑容,道:“只要调息得当,你的血或可抑制魔物魔性。只是效用如何,不得而知。”话题转的突兀,但是姜陵立马听出,李莫名是在回复他之前那个问题。

似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束缚松开了,姜陵心中一轻,道:“徒儿知道了。”

李莫名又道:“陵儿。”

姜陵道:“徒儿在。”

李莫名道:“你如今状态不稳,经不起损耗血脉,不要轻易尝试,亦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是大人了,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亲只是由头,恐怕这才是他真正要说的。

人心贪得无厌,得到越多,想要的只会越多。

姜陵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李莫名拦住他,道:“你回去吧。”

闻言,幺白虎如蒙大赦,先一步跳起,飞快窜出一心堂的大门。

姜陵不做停留,告别李莫名后,离开一心堂。他没有再去闲清斋,而是回了卧房。幺白虎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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