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顿了顿,缓缓卸掉了起身的蓄力。
他此刻简直心乱如麻,一时迷茫,一时惊喜,一时又无比的惶恐,害怕那人不是他,害怕眼前只是自己的幻觉……
“是他吗?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耳边传来谢凌霜纠结而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
这些话落在殷无咎的耳中,让他再也按捺不住,纵深从墙头的隐蔽处跳了出去,一把拦在了刚刚出门的温诀与飞弧面前。
毒药的侵蚀,让温诀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不过短短几日,腿脚都没了什么力气,刚刚险些摔那一跤,让他此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脚下的路面上,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前方多了个人。
还是过了几秒,见飞弧仍旧没有继续往前走,他察觉到不对,这才抬头去看。
温诀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殷无咎。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想要转身往回走。
但是很显然,一切都晚了,站在对面的少年,借着月色的辉映,已清晰的看见了他的脸。
殷无咎迅速地往前迈了一步,朝着温诀伸出了手。
指尖刚刚触到温诀披风的帽沿儿,男人快速地往后退了一步。
殷无咎的手在微凉的夜色里僵了僵,然后收了回去,垂在身侧暗暗的握成了拳。
“温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听着少年冷冰冰的语气,温诀心里顿时一阵抽痛。
他叫他温将军,而不是师父……自己所做的一切,定是伤透了他,也叫他……恨透了自己吧?
事到如今,该说的不该说的,温诀都不想说、也不能说了。
他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企图绕开殷无咎,从这个地方离开。
可是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殷无咎寻了他这么就,怎么可能放他走呢!
殷无咎拽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大的仿佛要将他的手腕掐断。
“温诀……不,我该叫你温崇洲的,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温诀淡淡道:“没什么可解释的。”若他可以长长久久的活下去,那他一定会追着殷无咎解释,求得他的原谅,可是他没几天活头了,就算将那一切都说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样,只会让对方在他离开的时候,更加的伤心罢了。
他绝不能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承受失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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