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饭吃完了,雨也停了,好像老天爷是故意让陈东山这次留在萧家吃了这么一餐饭,吃完却又不留他,故意晴了天,连乌云也全都退散开,月光可辨。
陈东山终于告辞走人,尽管内心是不舍,却又无法表现出来。
临走前他笑得很灿烂,从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身上,温黎见到了成熟,也见到了只有历经千难万险后,才有的沧桑。
他说,“我走了。”
萧贺钦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陈东山却猛然转身,一句话梗在喉口,干涩僵硬。
“贺钦,照顾好你姐。”
两人合力收拾了餐桌又洗了碗筷,温黎去猪圈里淋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萧燕梅的房间里灯还亮着,里面却传出争执的响声。
“我们俩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贺钦你能不能别老往姐心窝子戳!”
萧燕梅的声音很悲痛,是说不出的无尽辛
酸。微启的木门缝隙中,温黎看见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在她眼尾亮晶晶的泪珠。
“抱歉。”
沉默许久,萧贺钦只说了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随后走出了房间,正好与外面的温黎对上眼,他敛眉牵起她的手大步往屋里走。
是他的房间。
木门轻轻合起来的一瞬间,温黎看见外面唯一的灯光被熄灭,是萧燕梅房间的煤油灯,她这么快就睡觉了?
不及她再想些什么,萧贺钦把她拉到床沿坐好,而后是密密麻麻的吻侵.袭她的红唇。
但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便放开来,紧紧抱住温黎,他在汲取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顺便温暖她站在门外沾了寒气的身体。
“怎么了。”
其实两人都知道怎么了,温黎却还是问了出来。
她轻拍萧贺钦的背,环抱住男人窄瘦的腰身,嗓音软乎乎,真的有静心效果,萧贺钦心里头本升腾起的难受情绪,忽然就被这娇小的女人抚平。
“没怎么,就是想抱你。”
沉默间除了呼吸声,便只有院外小雨滴从屋檐坠落的清脆音,他终于出声:“温黎,你说我…是不是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