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角是一个人的签名:泰瑞尔。
“你确定是泰瑞尔本人写的?”何文宣问道。
“我认识他的字迹。”玛格丽特紧张得在房间里左右来回走动,轻轻咬着手指,喃喃道,“别问我怎么认识他,他是一个特工,为皇室服务。”
后面的这句话倒像是心慌之余心虚又多余的解释。
“那他为什么要杀你?”何鸿雪继续问道。
眼里闪过明显的慌乱,窗外突然的一声雷鸣把玛格丽特吓得剧烈得颤抖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以为他死了……”
“是你泄露了关于泰瑞尔家人的消息,对吗?”一旁的何文宣替玛格丽特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被说中的女人用沉默作为回应。
何鸿雪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完全猜不到泰瑞尔那个家伙想做什么,会做什么,所有的逻辑套在泰瑞尔那个男人的身上都是不合逻辑,但既然玛格丽特是泰瑞尔的目标,那他们就只要守着……
“咚咚咚。”
是敲门声。
“谁?”何文宣出声问道。
“不打算给我开门吗?”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优雅几分戏谑的冷笑。
何鸿雪和何文宣同时掏出枪来对准了房间的门,泰瑞尔就这么亲自送上门来?
第九十五章 订婚典礼(十)
门锁传来“咔嗒”的声响,玛格丽特慌慌张张地躲到了何鸿雪的身后,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的一瞬间,这个女人尖叫了起来,疯了一样地喊道:“快杀了他!开枪啊!”
何鸿雪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枪,比起推开门的男人更紧惕旁边近乎歇斯底里的玛格丽特,正想开口让玛格丽特安静下来的时候,来人的一句话顿时让玛格丽特吓得不敢动弹。
“好久不见,玛格丽特。”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而已,却像是按动了玛格丽特身上的某个开关,公主整个人都害怕的蜷缩在何鸿雪背后再也不敢吭气。
站在门口的男人一身漆黑,略微紧身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像是从科幻电影里走出来的无机质生化人,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衣,甚至连领带和覆盖在脸上的面具都是黑色的。
带着皮手套的手指轻轻松松地握着一把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何鸿雪,男人的身后是无声无息到了一地的王宫保镖。反手将门关上,泰瑞尔冷淡的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房间,微笑着说道:“别那么紧张。”枪口往下移,泰瑞尔想一个普通朋友那样关心的问道:“身上的枪伤好了吗?”
“托你的福,没有变成半身不遂。”何鸿雪冷静地打量着这个把自己包裹严实的男人,潮湿的空气里不知不觉混杂了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铜丝缠绕在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轻轻一拉就会断裂掉一样。
泰瑞尔脸上戴着一个特制的黑色面具,眼睛的部位是猩红色的镜片,但即使如此,你也依然能感觉到那股盯着你打量的,如同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下一次我会尽力。”恶趣味的朝何鸿雪的腰腹下方比划了一下,泰瑞尔望向了一旁的何文宣,“把枪放下来,或者你们想试试谁的子弹更快,别那么紧张我的朋友们,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们这么傻傻的站着。”
出于礼貌,泰瑞尔首先把枪收了起来,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看清。
何鸿雪和何文宣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枪放了下来,一旁的玛格丽特小声道:“你们在做什么,疯了吗,为什么不杀了——”胸口蓦地一凉,玛格丽特慌慌张张的低头避开了泰瑞尔望向她的视线,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始终紧挨着何鸿雪,半是命令半是哀求的低声道:“你们会保护我的,你们得保护我。”
“请殿下放心。”敷衍了一句,何鸿雪重新望向泰瑞尔,那个神秘有危险的,自称癌症晚期的男人买着他那双迷人的大长腿跨过地上破碎的台灯,在他们的视线里慢慢悠悠的找了一个靠窗的沙发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线交叠在一起,双手随意搭着椅子的扶手,有雷电在男人的身后掠过,一瞬间将夜空找的一片明亮,又在瞬间陷入漆黑的暴雨中。
黑色的皮手套划过光滑的木沙发扶手,泰瑞尔缓慢而清晰的说道:“我曾经待过这个房间,”他指了指房间中央那张圆形大床,“也在那张床上睡过,和我的导师。”嘴角轻轻一勾。“你真是不知羞耻,泰瑞尔!”玛格丽特气得全身发抖。
“羞耻?你指的是一个公主爱上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哥哥,还是身为一个公主却故意脱光了衣服站在一个特工面前试图勾引?”下巴微扬,泰瑞尔轻声笑着,玛格丽特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这么被抖了出来。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没关系,接吧。”泰瑞尔对何文宣抬了抬手指。狐疑地看了男人,何文宣接起了手机,是何文瀚打过来的。脸色一变,何文宣对着泰瑞尔沉声道:“你把我们的谈话广播了出去?”
大厅里的所有人,刚才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包括泰瑞尔亲口所说的关于玛格丽特的秘密。公主顿时脸色苍白,眼眶发红的死死盯着泰瑞尔:“你在胡说八道!你在胡说八道泰瑞尔,”完全没有理会抓狂的玛格丽特,泰瑞尔微微侧身,单手杵着下颚,姿态慵懒而轻松自然,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想各位都能听到我的声音,在王宫的某些地方,我安装了能把所有人埋葬在这里的炸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