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奥伦堡的战事已经有零星战斗打响了。刘暹也接到了军情局中亚司的军情报告:中亚行动队一共组织十二支队伍,分别以哈萨克、大玉兹、小玉兹、柯尔克孜、吉尔吉斯、乌斯别克、塔吉克、土库曼、突厥、东、突厥等民族色彩浓烈的名字为队伍的旗号。现在准备完毕!
刘暹立刻就批准了计划。
俄国人在国防军进抵到奥伦堡的时候,源源不断地向奥伦堡汇集军队,现在整个奥伦堡地区已经有八九万俄军了。再加上当地政府组织起来的民兵,总兵力不下十万。
驻欧办也传来了大批精锐俄军正在从俄国的西欧部分转向东去的消息。这些年他们也收买了不少的欧裔男子,虽然地位都比较的低级,但侦查一下‘大军转移’这种完全无法屏蔽的消息,还是可以做到的。
刘暹至此也算是绝了主动找俄国人和谈的打算了。同时他也深深的为俄国的灰色牲口感叹,这他、娘的要多驯服、多粗神经的人啊,才能在损失了五十多万同袍军队之后,依旧任劳任怨的来到前线打仗。中俄战争的地方还都是两个国家的边角,不是真正的精华腹心。俄国人都能拼到这个地步,也怪不得原时空的二战,初开始的时候被德军揍得那么狠,却依然能缓过一口气来。
这群老毛子果然是耐操。不愧战斗的民族!
这种事情要是放到现在的中国。五十万?开玩笑。损失个十万八万,朝野上下就全是投降派了。所以,中国的老百姓也要操练,操到神经粗大了,能够承受百十万伤亡面不改色,那时刘暹就是对抗全世界都有胆子了。
从咸海到奥伦堡的铁轨就是西北东南走向的,靠近奥伦堡后,沿途的湖泊一个接着一个。哥萨克骑兵仗着自己熟知地理,多次偷袭国防军的护路部队,还破坏铁道。把战斗的时间从六月下旬一直拖延到了七月下旬,两边的主力部队才算接上了仗。
俄军正规军、民兵加在一块十万冒尖,国防军则是有小八万。咸海之战后,勒善的新疆独立旅加三个营的旗人军来到了军前,不算炮兵、工兵和后勤部,一共是六个野战大队的兵力,和相应的警备部队,被刘暹编为一个边防支队,统一由勒善带领。
那中俄主力碰撞的第一战就是由他们打响的。
安西边防支队作为护路部队,跟俄军的交锋次数是最多的,等到抵进奥伦堡后,他们又被安排到了前沿凸出阵地。阵地还没完全修好,就受到了两个俄军师的夹击。勒善迅速做出了反应,命令两个旗人营新兵分别抗住俄军的进攻,然后集中原来独立旅老部队,猛攻两个俄军师的结合部,跟刀子一样把俄军的进攻部队分做了两半。
后方的主力部队立刻就扑了上去,两路出击,跟螃蟹的俩大鳌一样,死死地夹住了俄军的这两个师。而俄军的主力呢,也跟饿狼一样扑向了独立旅老部队。这一仗打的极其血腥!
边防支队七八千人扛着至少五万人的猛攻。
阵地都是很简单的战壕,因为整个阵地只有三个小时的修筑时间,是完全由一个个单兵掩体扩展出来的战壕。而防炮洞、交通壕、地下掩体啥的,什么都没有。
俄军来的很快,并且一开始就发疯一样向着阵地冲锋。他们不打穿独立旅的防线,两个师的进攻部队怕就要被国防军包饺子吃了。而边防支队也在拼命地顽抗。这一战若能全歼了这两个俄军师,所有参战士兵头上的帽子都能变个色。
塔城之战打完以后,独立旅里至少一百名以上的中低级军官被抽调去了军校培训。等他们从军校出来的时候,就再也不用受自己原先身份的拖累了。还有四五百名士兵被调入了其他部队,那今后也不用再受原先身份的羁绊了。同时独立旅中更多的士兵也被改了档案,不知道多少人夜里为了那简单的几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现在,这样的机会就在眼前。那两个旗人营新军为什么敢毫不犹豫的一营顶一师?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只要家人头上的帽子被摘了,真是自己死也甘心了。
安西边防支队开战头一个小时就死伤千人,战死了一个大队长,一个副大队长,伤校级军官七人。但最残酷的阶段还不是在这头一个小时。而是发生在战斗打响的第三个小时。那个时候俄军已经发动了四次进攻,边防支队两次阵地被攻破,其中据守一处阵地的第三营一大队一中队,撤不下来,淹没在了俄军的进攻洪流当中,该部一百名官兵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其部的炮兵在头一个小时就打出去了一半的弹药储备,到第三个小时,最激烈的战斗打响的时候,大炮已经只剩下了零星几十发炮弹了。支队所属的迫击炮和火箭炮也因为弹药告罄而哑了火,重机关枪有三分之一因弹药停止了激射,很多地段发生了短促而血腥的肉搏,双方士兵用刺刀,工兵铲互博,手枪子弹打光了都来不及重新装弹,在决死关头拉响手榴弹同归于尽的现象不胜枚举。
这一战结束之后,《华夏日报》的战地记者到了战场走一圈,然后向北京拍发文章中这样的写道:“很难想象那么狭小的地域里会聚集了那么多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着,填平了战壕。鲜血把脚下的土地染成了黑紫色的泥浆,你随处可以看到被爆炸和刺刀撕裂的残肢断臂和碎肉。比屠宰场还要血腥十倍。
这样的景象让人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