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睡会我去看看。”田润生也顾不得自己有了黑眼圈,手脚利索的从炕上跳下去,随意找了件衣服,然后手忙脚乱的穿好鞋子,往外冲去,当跨出房门的那一刻,郝好的叮嘱声响起,随后他回头一笑,给了郝好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转身就冲了出去。
郝好有些担忧,这个时候着火救火的措施以及手段都很落后,而且今晚的天都是黑的,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路,不知道哪里着了火。
郝好也是胡乱找了件衣服,看了眼对面的闹钟,现在是晚上一点,也就是人们睡得正熟的时候,如果不是村里的狗叫声,恐怕全村人都会遭殃。一想到狗她忽然记起了那声狗叫声,怎么听着就像大黑的呢,难道是桃花坞出了问题,一想到桃花坞她再也待不住了,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下炕穿鞋,随后拿了把手电筒,闷头往外冲。
屋里的甜甜睡得正熟,雷打都醒不来, 这个时候倒也省了许多麻烦。
随后黑夜中亮起一束光,虽然不是很亮,但能看清前方的路,郝好出了自己的院子,一路向北,沿着平坦的道路极速前进。
桃花坞旁,小黑的爪子压在徐燕的后背,龇牙咧嘴的冲她吼叫,而此刻徐燕早已软成一摊烂泥,浑身抖成了筛子,并且没出息的被吓尿了。
但在此刻,她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丢不丢人,而是怕她因此进了监狱。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进了监狱就意味着一辈子要完了,即使她的丈夫没有生育能力,即使她被磋磨,可那也是建立在自己清清白白,而当她一旦身有污点时,她引以为豪的资本转瞬就会崩塌,她便会坠入无边地狱。
徐燕面如死灰,眼神呆滞,她想挣脱都没有机会了,身后的小黑长的想一座巨山,即使没使力,她都觉得自己的后背快要被踩碎了,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
几分钟后,老德爷上了山,看着即将扑灭的火,一颗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可当看到前方那只长满花色斑点的豹子时,他向前奔跑的步子陡然变慢,因为惯性,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老德爷绕是心理再强硬,可当看到那头长的凶猛的花豹时,还是没忍住吞了吞口水,并且他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大黑?”随即弱弱的叫道。
“汪”大黑听到熟人的呼唤声,急忙回应,然后摇动毛茸茸的尾巴奔向浑身僵硬的老德爷。
“呼”老德爷偷偷松了口气,有了大黑他就胆子大了些。随后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另一个地方,发现小黑爪子下压着一个人,这个人瘫倒在地,虽然天黑,但他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竟是村里的燕子,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干嘛,而且她穿的衣服也是黑色的,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难道是徐燕放火了?
揣着这样的疑惑,他鼓足勇气,大胆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小黑身边,弯腰蹲下去仔细瞧了瞧,就发现徐燕的脸色并不好,白中带着紫,紫中又带着黑,像极了调色盘,而且徐燕浑身在抖,靠的近了,他闻到了淡淡的尿味。
老德爷嫌弃的皱了皱眉头,然后确定自己的猜想,然后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眼神中的感情有厌恶、有恨铁不成钢、有不解,还有失望,唯独没有同情。
“你…”老德爷缓慢的张开口,正要开口时。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伴随脚步声的还有人们的询问声。
“哪里着火了?”
“谁放的?”
一声赛过一声的高,徐燕听到声音,浑身酸软的厉害。
“在这呢。老德爷像是生了一场病一般的累,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娃,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徐燕小时候长的瘦瘦小小的,胳膊只有麻杆粗细,而且又黑又弱,徐有才家的家境在那时候也不算好,所以经常缺吃少穿,而他自己又失了孩子,对小孩没有免疫力,因此对徐燕这个小娃娃也是疼惜,时常将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她吃,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徐燕一下子变得白胖可爱了,可她性格不讨喜了,时常打骂同龄小孩,而且目中无人,老德爷还是会给她留吃的。
这件事一坚持就是十几年,到了徐燕长大成人,能嫁人时,她竟做出了如此恶毒之事,他便对她失望了。
本以为她会改变,可谁知她本性难移,死性不改,今晚竟放火,这如果不是有大小黑以及那头恐怖的花豹守着,恐怕整个下河村全都完了。
“燕子?”手电筒齐齐照向小黑爪子下的徐燕,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