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师自然也是感觉到了罗甜的异常,慈眉善目道:“难得,居然有这么小的小学徒,难得,真是难得!”罗甜的年岁看起来实在是太小,许多相师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连门都还没入呢。包括葛大师自己的几个弟子,都是从小收养的,按理说长年累月在他身边,怎么都能耳濡目染了吧,可是最好的那一个也直到十一岁才堪堪算是入了门,现在看到罗甜,如何不惊奇呢。只是惊奇归惊奇,各门各派都有自家的规矩,所以葛大师也就是感叹了两句,倒是没问罗甜的师承。
“怎么了,急吼吼地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不成?”
“葛大师,还麻烦您看看这串小五帝钱有何不同!”几位鉴定师中相对年轻的那一个没待齐荣源开口呢,就先急吼吼道。
“五帝钱?”葛大师将目光转移到罗甜手上那一串五帝钱上。
这串五帝钱被罗甜蕴养了这些时日之后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光泽内敛,乍一看上去的确和最普通的五帝钱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葛大师却是瞬间发现了这串五帝钱的不同。
“小友,不知可否借我一观?”葛大师神色严谨,连称呼都变了。
“这是自然,还请您细观。”罗甜摊开手掌,将那串五帝钱递到葛大师面前,葛大师这才伸手接过。
密如潮水的灵力几乎是在葛大师接过那串五帝钱的一瞬间就汹涌袭来,哪怕葛大师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被其中丰沛的灵力所震惊。这样一串五帝钱,已经不是上品法器的范畴了,这根本就是一件极品的法器啊。要不是葛大师持身正,只怕此刻都有想占为己有的心思了。
“果然非凡品。”将五帝钱还给罗甜后,葛大师叮嘱罗甜道:“小友此物非同凡响,以后切忌现于人前,否则容易引来不轨之人的窥探。”
这话一说,刚刚还居高临下斜睨罗甜的几个鉴定师全都哑口无言了,就是齐荣源自己也十分讶异。葛大师的本事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样一位大师对罗甜这串五帝钱有着这么高的评价,刹那间,齐荣源就有点心动了。
倒是傅衍生若有所思,难怪于老头怎么算也算不出罗甜的命数呢,合着还是他的同行啊。
罗甜朝葛大师行了一个相师一门中后辈晚生向前辈行的礼,以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拇指屈于左手大拇指下,结成一个“子午诀”,微微弯腰道:“多谢前辈指点。”
关于相师一行内部的各种礼仪,罗甜那些书里也有详细记载,为了防止以后碰到同行,罗甜也仔细研究过一段时间,尤其是各种不一样的手诀,此刻行将出来,葛大师自是立刻就认了出来。
葛大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果然是同行,哈哈哈哈,小友无须多谢,日后说不得还有守望相助的一天呐。”
“葛大师客气了,我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小猢狲罢了。”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入行才多久,哪能跟葛大师这样资历深厚的大师相比较呢。
“小友客气啊,对了,齐兄,你这么着急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串五帝钱吗?
齐荣源叹了口气,指着旁边桌上的青花大盘道:“不瞒您说,刚刚罗甜说这青花大盘有问题,但是这青花大盘是我们所有人鉴定了又鉴定的,只是罗甜坚持,并且以方才那串五帝钱为担保,所以才会冒昧叫葛兄前来啊。”
“你们呐,这串五帝钱可比这盘子珍贵多了,甭管这是真的是假的,你这盘子拿到明天的拍卖会上,估计想要的没几个,但是你换成这串五帝钱试试看,保管你荣源的名声立刻传扬开去。”葛大师指着青花大盘感叹道。
葛大师这话就像是一记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方才质疑罗甜的那几个鉴定师脸上,尤其叫嚣得最欢的那个,这会儿已经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了。
“小友啊!”
罗甜赶忙推却道:“葛大师您客气了,我比您小这么多,您叫我一声罗甜都是抬举我了。”
讲礼貌的小姑娘,还长得这么好看,谁不喜欢?反正看多了自家几个歪瓜裂枣的葛大师很喜欢。
“好好好,那我就直接叫你罗甜了,我说罗甜啊,你为什么觉得这青花大盘是假货呢?”
“说出来让您见笑了,比起专业知识来,我肯定是不如拍卖行的诸位的,但是论起观气之术来,我倒还略有几分心得,这青花大盘迄今已有近七百年,若为真品,沾染了七百年的人气,那么其上也应当有一分生气,只是我在这件青花大盘上,竟是半分生气都看不到,而且看这工艺,釉色,又不像是现代之作,由此我断定,这件青花大盘必定是近代之作,至于具体是晚清还是再之后我就不能断定了。”关于这一点,罗甜之前已经试验过好几回了,年岁越久,生气越强,东西可以骗人,但是“气”不会。
罗甜说完之后,葛大师竟是愣了一下,很明显,罗甜是用了观气之术,但是这观气之术现如今和失传也没多大的区别了。尤其前些年逸散了那么多典籍,要不是他们死命相保,又大数退往香城海外,只怕相师一门的传承都要断了。
至于这“观气之术”,葛大师倒是听同行提起过,此术习练说难也难,说简单却又再简单不过,只有一点,非天资过人者不可习,这也是为什么当下会观气之术者寥寥无几的原因。
看来今日竟是遇到个小天才啊!
葛大师心中颇有些兴奋,只是现在的场合不太对,不能详谈,只得按下心情道:“罗甜这话没错,凡是传世之作,必定会有些许气息沾染,若祥,便是生吉之气,若不祥,则有血煞之气,由此可见,这件青花大盘必是仿品。”
葛大师这么一盖棺定论,齐荣源的眉头当即皱得死紧,只是现在不是查探这件事其中因由的时候,现在更重要的是从保险库里再拿出一件东西来顶了这件青花大盘。
“罢了罢了,把前年收回来的那件成化斗彩三秋杯拿出来吧。”说完这话,齐荣源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肉疼之色。他是个生意人没错,但是他也是个藏家啊,成化斗彩向来稀少,他着力搜寻了这么多年,迄今为止也不过得了这么一件,要不是今日为了填元青花这个坑,他哪里舍得把这个三秋杯给拿出来呢。
“好你个齐荣源,你什么时候收的成化斗彩,这么久了,居然都忍住了没拿出来炫耀,走走走,朝朝,甜甜,咱们快回去,我一定得把这个三秋杯给拍下来不可!”傅衍生急冲冲道。
罗甜记得当年成化斗彩的鸡缸杯拍出了2。8亿的天价,而三秋杯据说比鸡缸杯还要稀少,咦,想到这里,罗甜不由打了个冷战,搓了搓胳膊,有钱人的世界哦,真是可怕!
“罗甜小友,明天的暗拍你会参加吗?”葛大师落在最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