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接?”于思淼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张秀芬之前说要回罗家村送年礼的事情,“那可能是回了罗家村还没回庆市吧,要不您再等等,要么今儿晚上,要么明天,秀芬之前跟我说了,说是今年肯定会留在庆市过年的,回罗家村送个东西就回来了。”
“哦,那好,那好,那我挂电话了。”齐荣源挂了电话,叮嘱佣人道:“你今天什么事都不要做,每隔半个小时就打一下这个电话,要是通了,你就说是潮市的齐荣源,找罗甜的,然后叫我接电话,知道了吗?”
“是。”这会儿到处都在忙,能什么事都不用做光坐在这儿打电话,多轻巧的活计啊,佣人恨不得这电话到晚上都打不通才好呢。
罗家一家人赶到镇上,正好是年前最后一班去庆市的车,没几个人,看到一下多了六个人,卖票的登时就乐了,还主动帮他们提行李呢。车子一路颠簸,一家子回到自家楼下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张秀芬二十六就给连嫂放了假让她回老家去了,说好了等到过了初五再来,所以这会儿家里没人,从外头看上去黑漆漆的窗户在一片明亮中特别显眼。
罗国安抬头看了一眼自家黑漆漆的窗户,咧开嘴笑道:“走吧,回家。”
路上颠簸,空气又不流通,几个孩子都有点蔫唧唧的,又不大想吃东西,张秀芬想了想,干脆下厨去给他们做酸豆角焖面去了。这是她的拿手手艺,每回做了非得要两锅才够吃。
面才下锅呢,家里电话就响了,张秀芬脱不得身,朝回房收拾东西的众人嚷道:“快出来一个,接电话,电话响了。”
罗国安听到媳妇的声音后连忙跑出来接了电话,“喂,您好,对对对,好的好的,甜儿,甜儿,出来接个电话,那潮市的齐先生找你呢,甜儿?”他们平常吃饭都在罗国安他们夫妻住的这边,罗甜和兄姐住在那半边,是以罗国安喊了好一会儿罗甜才匆匆赶过来。
“齐爷爷找我?”罗甜边走边把头发扎起来,她刚换了一身居家服,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听到了她爸喊她接电话,“这时候找我难不成看风水吗?”罗甜嘀咕了一句,这才接过电话道:“齐爷爷你好,我是罗甜。”
“罗甜,你们家的那个梳妆盒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了?”齐荣源等了一整个下午,可以说是心急欲焚,这会儿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罗甜迟疑了一下,但是还应了下来,“是,里面还有一张照片。”罗甜没提那本诗集和项链的事情。
“照片,那是张单人照还是全家福?”那头的齐荣源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只是这一回,他明显更加慎重了。
“是张全家福。”关于这一点,罗甜倒是没什么可隐瞒的。哪知道他这话一说出口,那头的齐荣源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罗甜下意识就咬了咬手指头,牙白,她这是说了什么啊,怎么感觉刺激到了齐爷爷呢?
电话那头的齐荣源平缓了一下心情,握住听筒的手已经爆出了青筋,一字一句问道:“上面是不是一对夫妻和两男两女吗?”
“不是啊,上面是两对夫妻,和一男两女,对了,年轻的那对夫妻还抱着孩子。”罗甜的话让齐荣源的心脏像是坐了一趟惊险刺激的过山车,刚刚还跌倒谷底,立刻又升上了高空。
“甜儿,我从傅家那里打听到了你们家现在的地址,我可能会在新年之后去你家一趟,你到时候能让家里人都在家等着吗?”
听到这里,罗甜要是再察觉不出不对劲那她就是个煞笔,还是24K纯金的那种。
“好的,齐爷爷,您来之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下,我会在家里等着的。”
“哎,好,好好。”齐荣源心情激动地挂断了电话,抬头又看了一眼妹妹的梳妆盒,又按上了电话键。
大洋彼岸,电话铃声响起。
“怎么了,甜儿,看你这小脸皱的。”张秀芬的焖面已经做好了,直接拿家里最大的碗盛了放在餐桌中间,随吃随添,方便得很。
罗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罗月替她倒好的水杯一饮而尽。
“噗……嗷嗷嗷,烫,烫烫……”
“甜儿,那是刚倒的热……”罗月接下来的话都被妹妹这“愚蠢”的行为堵了回去。
“快快快,含着冰块。”幸好家里冰箱里还有一些冰块,张秀芬连忙拿了几块出来让小女儿含住,“你说说你,这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张秀芬嘀嘀咕咕数落道。
罗甜的嘴巴鼓鼓的,也不知道是含着冰块的原因,还是气的。
“好啦,妈,你就别数落妹妹了,她这被烫了正难受着呢。”罗月替妹妹解围道。
罗甜超他妈拱了拱鼻子,凑到罗月身边去了。张秀芬看她这小模样是好气又好笑,干脆转身进厨房端汤去了。
嘴里的冰块渐渐化开,罗甜又毫不吝啬地运转法力小小地修复了一下,没一会儿也就好了。罗甜又舔了舔刚刚被烫到的地方,确认没事儿之后才开口道:“妈,我刚刚真不是丢了魂儿了,而是齐爷爷打电话来问我咱们家那梳妆盒的事情。”
他们兄妹仨之前没说这件事是因为又没个确切消息,很可能说了也是白搭,白让罗国安期待一回,所以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提起这事儿。但是现在齐荣源都把电话打家里来了,还说过了年要过来,难不成到时候人都上门了才说嘛,自然是要现在说的。
“咱们家的梳妆盒?”罗国安夫妻俩都一头雾水。
罗甜给罗远使了个眼色,罗远这才说起了他们上回去古玩街的事情,大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罗远总结道:“因为只是知道了这梳妆盒的来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也就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