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芸娘道:“刚才那故事讲了一半,不若将剩下的说了,免得我啊,心欠欠的老想着。”说罢让人把陆栩抱了来。
楚玉笑道:“你啊,就不能让我歇歇口啊,好不容易说不用讲了,却还是躲不过吗?”
第二天早上,朝月又来了锦绣阁给楚玉梳头,楚玉脸皮厚,大马金刀的坐在梳妆台前,便问了王雪的事。
朝月道:“昨夜里听了陆管事说的,他与二爷本来好好的走在路上,结果一群人追着一个小娘子过来,正正摔在二爷面前,可能是见二爷穿戴不错,便磕头求二爷帮忙,那群人里有认识二爷的,还没等二爷表态,直接撂了狠话就走了。”
楚玉道:“那他们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朝月摇头道:“二爷不欲理她,倒是陆管事的多说了一句让她好生过活,结果她就哭着说自己家里已经没人了,又怕那群歹人去而复返,就此缠上了二爷。二爷见是在大街上,纠缠太难看,就让她去丰和楼,结果她说不认识路,最后二爷烦了,直接走了,她却坠在后面跟了来。”说完给楚玉插了木簪,笑道:“好了,总觉得我这手不行了,怎么梳都觉得差了一点。”
楚玉笑道:“长得俊俏手又巧,哪里能得你这样的妙人。”
朝月对着镜子里的楚玉皱皱鼻子道:“这些日子听你讲故事才知道,你一肚子调侃人的话,我才不当真呢。”
闲谈间两人并没有再说那王雪了,楚玉原想着莫不是陆言安在外面口花花引来的桃花,毕竟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说了句近乎于调戏的话。
官家下令减免了一部分秋税,事情也差不多完成了,陆知安倒没有那么忙,能得几日的闲暇。
天气阴沉,午后陆知安披了件披风,慢悠悠的走出了漕司的大门,明天是曹止庸行刑的日子,他想要见陆知安。
前阵子一直在忙着赈灾,后又忙着把流民、灾民安置妥当,晏殊只间隙的审了曹止庸,奈何他并不认罪,只说是有人陷害他。
常平仓常年有官兵值守,布防图、值班表都放在提举常平司,只正使能拿到。曹家左右打点,为此散了大半的家财,奈何这事在官家那里挂了名,其他人并不很敢出头,又找人想查探事情的真相,也是没有查出来,眼见第二天就要没命了,只慌得六神无主。
陆知安提了一壶酒进了大牢,曹止庸整个人狼狈万状,因久未洗漱,大牢环境又差,身上散发出一股馊味与尿臭味,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囚服,胡子拉碴的。见了陆知安,抬头阴翳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陆知安盘腿在围栏外坐下,把酒放到一旁道:“不知曹大人缘何要见我?”
曹止庸拖着镣铐坐到他对面,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我是想要恭喜陆大人,谋算得当,踌躇满志,正是大有所为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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