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芝与钟惟瑜却直挺挺地跪在正中,身体打颤,也不知跪了多久了。
钟秀琴正在与钟老夫人求情,她倒不是直接说的,先是哄着老夫人别生气,若是伤了身子,那后辈就是百死莫赎,又道钟秀芝年幼贪玩,那些个手帕之类的也不知是在哪里弄丢了的,就算旁人拿了去只消说并不是钟秀芝的,难道还能强摁着头让人承认了不是?
钟老夫人的脸色才渐渐好了些许,看着钟秀琴语气缓和道:“还是你最贴心懂事。”
钟秀琴仍轻轻地给钟老夫人锤着腿,一边却又带了点疑惑道:“按照道理来讲,那人就算是要算计什么,也不应当直接在大路上拦了秀芝的马车——他又如何得知里面坐着的人是谁?再说我方才进来时也听了一嘴,并没有什么人上门求拜访的,那些个门子断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撒谎的。”
“怕就怕是有人盯着了钟家,想要看笑话,哼,我倒是想知道是哪路的牛鬼蛇神,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钟秀琴换了一只腿,偷偷看了钟惟瑜一眼,又将注意力集中到钟老夫人身上:“惟瑜我也是知道的,并不是个争勇好斗之人,这次也不过是见着秀芝受了委屈才想着为她出一口气罢,怎料到那背后之人居然如此不择手段,倒是让人不得不多加防备。”
钟老夫人动了动脚,钟秀琴知趣地停下手,转而给她揉捏起腿来。
钟惟瑜膝盖生疼,他哪里受过这般的罪,心中对那幕后之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若是那人出现在他面前,估计是要将他大卸八块方能解心中委屈。
钟父走进来时钟惟瑜听到了脚步声,正想抬头委屈地对人撒撒娇,就看到钟父一脚向他踢来。
那一脚含着满满的怒气,不带半点含糊,就这么直直踢中钟惟瑜的胸腹,将他踹倒在地。
“你个没用的东西,不求你像你兄长那般长进,你倒好,惹出这天大的麻烦出来,我看你也别在这跪着,去开封府大牢罢,也免得你出现在我面前,生生将我气死!”
钟惟瑜被硬生生踢出几尺远,身上的伤痛还比不上心里的委屈,捂着胸腹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跪了许久,刚才钟父那一脚又用足了力道,钟惟瑜挣扎了半晌也起不了身。
屋里的人被这一变故惊呆了,连钟老夫人也不赞同地道:“刚进来,见着我也不行礼,便如此着急在我面前收拾你那好儿子?可是做给我看的?”
钟父闻言,忙给钟老夫人行礼,旁边其他人也一一见礼后,钟父才道:“这么一个玩意,若是在府里好生待着,也少不了他一口吃的,现在闯下这等大祸,说不得还会连累到父亲,一想至此,我是真恨不得将他打死!”
“行了,寻个地方坐罢,事情也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已有了章法,让他们跪在那里也不过是略施薄惩,让他们长个教训,下次做什么事情多想想,别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钟秀琴也在旁边笑着道:“我原还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哪里想着婆婆早已有了主张,倒是显得我太过大惊小怪失了方寸。”
钟母站在钟秀芝身旁,束着双手不敢动弹,只心里仍是有些小得意的,钟秀琴一向是最得钟老夫人心疼的,就算二房三房再怎么耍小聪明,也是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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