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懂规矩的,看看就罢了,开盒子这事可不会干,都眼巴巴的看着二姐,徐欣怡却没理她们,起身出了屋子对还在外面等着的贵平,
“替我谢过侯爷,就说这琴我很喜欢。”
徐欣怡住的院子自然是徐欣芮不能比的,不但有个大的书房,还有一个大大的琴室,在琴室里,新送来的瑶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在座的几个小姑娘都是从小摸琴的,齐说‘好看’,挨着试了试音,徐欣宁有些羡慕的说道,
“钟大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感觉比二姐惯常用的那张琴音色更好。”
“六妹喜欢的话不妨拿回去用。”
徐欣怡淡淡的说道,徐欣芮在旁听了这话后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二姐这是生气了?可又不像那种生气,有些怪怪的。
徐欣宁再傻缺也不会干这种事啊!有些慌张的摇着头道,
“我可不敢,二姐夫会拿剑砍了我的!”
“二姐,你看把六姐吓的,我们就是羡慕羡慕,你偶尔让我们到你的琴室来玩玩就行了,哪敢夺人所好啊!”
最小的徐欣兰仗义执言了。
姐妹们正在打趣二姐,大太太身边的大丫环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几位小姐福身道,
“给几位小姐问安,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七公子和十公子调皮打闹,前厅的花瓶打碎了两个,大太太说麻烦五小姐再去帮着换上两个新的。”
每次宴客最高兴的就是家里的这些小孩子,不用干活还跟着捣乱,大太太赶过来看着那打碎的花瓶碎片心疼的直哎呦,嘴上还得说着,
“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快再去找两个差不多的花瓶来补上。”
徐欣芮到前厅时,新的花瓶已经搬了出来,她看了颜色和样式后就有了谱,可是这花枝又得重新去剪,上午剩下的都被旁边打杂的丫环拿回去放自己的屋里了,也不好再拿出来用。
***
前院里,两位故友喝了几杯茶叙旧后就换了地方,徐元才邀请他去后花园漪澜轩手谈,漪澜轩靠水而建,在这春季还有些寒意,自有下人摆上了火盆满笼了火,两人在塌上对面而坐,徐元才执黑先行。
当棋逢对手时,时间就无所觉的流逝着,看着己方落入败势再无回天之力,徐元才笑着摇头捡起己方的黑子,
“你这几年运筹帷幄,于棋艺精进颇多,我就不自讨没趣了,咱还是喝茶吧!”
齐钧从善如流,端起旁边的热茶轻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闲话道,
“我昨日在京城闲逛了一圈,竟机缘巧合买了样好东西,”
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白瓷瓶把玩着,
“那药铺管事认识我,听他细说我才知道那铺子竟然是你们家的。”
徐元才看着那小白瓶了然一笑,
“五妹妹因为姨娘生产时伤了身子,日日离不开药,别的药铺里买药又贵又不放心,就和祖母商量把自家的铺子收了回来开了个药铺,谁想她运气不错,管事能干,坐诊的大夫又善于变通,药铺里经常会出一些方便好用的药,几年功夫就把药铺名声给做起来了,像你手里这润喉糖就有好几种口味,根据时令的药材来调制,我们家人人手里都有一瓶的。”
说着他也从荷包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色药瓶,朝着齐钧晃晃微微一笑。
这话一说,齐钧心里的担心少了大半,听元才兄话里的意思,小丫头在徐家还算过的不错,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只能躲在角落里哭的小可怜…
两人正聊得兴起时,有下人来禀,
“长公子,您以前的同窗夏公子和孙公子来寻你说有事相商,现在前厅等候。”
徐元才微怔,
“我和他们有什么相商的?”
虽然昔日是同窗,但是因性格原因来往很少,自己中进士后也只请过他们喝过一次酒,缘何今日找了过来?
齐钧在旁道,
“既是昔日同窗你去看看也无妨,我在这里等元才兄就是。”
徐元才起身匆匆离开,要把那没眼力见的快快打发走。
他刚出了花园门口,就碰到元茂蹦蹦跳跳的往这走,忙招到近前说了两句话。
徐家后花园树木众多,春天开花的有迎春花、桃花、木兰花、海棠,在此二三月交际时,有的已经半花半叶,有的花朵才刚上枝头,春天的气氛非常热烈。
徐欣芮有看中的枝条就让半夏上去剪,她是吃过一次亏就长记性的人。
齐钧喝了太多茶水,索性也起身在花园里溜溜弯,绕过假山后,两人不期而遇,四目相对,齐钧顿步,一时没认出眼前是哪位小姐…
反倒徐欣芮只一眼就认出眼前是何人,一愣神后忙屈膝福了福身子,
“见过侯爷!”
旁边木兰树下两个丫环在剪花枝,这场景莫名的有些熟悉,
“五小姐?”
齐钧不确定的道。
“嗯?”
这语气?徐欣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后恍然,淡笑道,
“是我,侯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徐欣芮今天一身月白色衣裙,外套一件同色窄袖短袄,衬得脸色越发的苍白,杏眼周围一圈乌泱泱,联想到她的庶女身份,尚姨娘三年前就过世了,齐钧一下子有了不好的猜想,脱口而出,
“你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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