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没发现,所以能瞧见她偷偷投注过来的视线,以及用指尖抚摸帕子时微翘的嘴角。
这种心情让人愉悦的想要颤抖,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让他情不自禁微笑,是的,多美妙又让人战栗的感觉,这是爱情,安德烈深刻的明白这一点,而正因为明白,才有所犹豫。
安德烈·博尔孔斯基从未质疑过自己的决定,他知道他所做的选择是他最应该去做的,但在瞧见那一个微笑后,他无法冷硬的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
“海伦,去骑马吗?”伊波利特走过来问道。
“可我不太会,伊波利特,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海伦疑惑地看着兄长,后者微微一笑。
“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海伦。”
海伦眨了眨眼睛,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得让这里马术最好的人教你一下,安德烈公爵怎么样?”
海伦看到伊波利特脸上温柔的表情,面颊上突然就泛起了红晕,她的手指小幅度的数着袖口上的花边,然后还是勇敢的点了点头。
伊波利特摸摸她的头发。他走过去对安德烈说了几句,后者同意了。伊波利特又在众人面前说了这件事儿,他落落大方的态度让尼古拉和娜塔莎完全没有怀疑,至于安东希,这位聪明的外交官早已从好友的眼神那里得知了一切。
“去吧,海伦。”伊波利特把妹妹拉起来,又冲着安德烈说:“公爵,那就拜托您了。”
于是,在安德烈牵着马匹后,两个人向更开阔的地方走去,而剩下的众人在安东希的健谈下也聊得很是开心。
草地上,稀疏的灌木,正好适合骑马,安德烈甚至体贴了挑了一个风不大的地方。
海伦不会骑马,除了那种在公园里花钱骑马溜一圈,她也没有再接触过马儿这种生物。
和公园里那些已经麻木掉的老马相比,安德烈的马儿正是年轻的时候,毛色油亮,马蹄有力,一双大眼睛一看就很精神,即使海伦不懂马,也知道这是一匹好马。
“它也是男孩儿吗?”海伦摸了摸马儿脖子边缘的鬃毛问道。
年轻的公爵先是愣了一下,也许是因为从未有人将马的性别用人类的男孩儿和女孩儿来区分,成年人通常不这么说。他们更关心的是马的血统和价值。
“它是个,女孩儿。”安德烈停顿了一下后,决定用和面前的姑娘一样的语气来介绍自家的马。
“你的马和他们的都不一样,伊波利特和安纳托里还有安东希他们的马儿都是男孩儿。”
“你觉得男孩儿更好吗?”
“哦不,当然不是这样,只是,通常来说男性会更加强壮一下,阿纳托利说母马性子太温顺了。”
安德烈把视线移动到马儿身上,他的手指抚摸着马的背脊,用着最舒适的力道。
“有用和没用并不是用性别来区分的。”
海伦听到这话,有些讶异的看着安德烈,然后很快的,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别人通常都不这样想,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安德烈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他心里想着,为什么这个姑娘总是那么坦荡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呢,她身上从没有别的贵族小姐那种矜持和造作,她的心是赤忱的,也许表述的方式不被大众所认可,但他却觉得这是最好的。
“别人的想法并不重要。”他的心里对这个姑娘有了很高的评价和认同,为此他会觉得有些陌生,然后无法避免的又搬出了那一套过于刻板和理性的论调。他原因为对方会有些不高兴,结果她却微微张大了眼睛,用一种急切而真诚的语调告诉他。
“可你不是别人!”
空气中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了人声,只有微风以及自然间一些小生命在窃窃私语。
在那句话出来后,海伦的脸几乎涨红了,但她没有退缩,而是继续瞧着对方,尴尬却勇敢的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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