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确信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皮埃尔忍着笑意说道,“鉴于你这种反常的行为,我只能这样给它划分。”
“这不会改变什么,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只是让你明白,只是传递我的想法,安德烈,只是作为朋友最忠诚的建议。”皮埃尔有些笨拙的推了推眼镜,脸上是一种宽容的神情。
安德烈走到窗前,而皮埃尔已经离开了,空气中有一丝寂寥的味道,酒杯里有残留着的酒水,当他开始思考的时候,他就拒绝使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大脑。清醒,冷静,这是他永远给自己的忠告。
“别被愚蠢的感情左右你的理智。”
他父亲的话语像是一根弹簧一样,在他的颅骨内弹跳着,用那张上扬的充满讽刺意味的声音。
年轻的公爵将双手放在口袋里,他的背脊以一种介于放松和警惕的姿态挺立着,他的眼睛盯着窗外,像是透过繁星窥破着什么真理。
十点的钟声敲响了,伊波利特从困倦中醒过来,他睡的太久了。
“海伦?”伊波利特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呆坐在床上,背脊弯成一种受惊的弧度。
“觉得不舒服吗?”伊波利特走到女孩儿的身边,抬起手轻轻地触碰她的额头。
“不,没有。”海伦低声说着,声音弱小的好像消融在空气中了。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伊波利特。”海伦靠在对方怀里小声的说着,她的视线盯着空气中某一个虚无的点上,而她整个人看上去也像是没有根的浮萍一样摇摇欲坠。
伊波利特安静的倾听着,故事并不复杂,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没有父母,没有金钱,一切都是普通而平凡的,但她活得很快乐,直到她发现自己突然拥有了很多的东西,在不安后女孩儿开始变得满足,她的每一个行动都带着小心翼翼,渴求着证明着一些东西,但她失败了,失败的彻彻底底的,好像是突然之间不明白她到底是谁了。
烛火在空气中跳动了一下,投射的阴影在墙壁上快速的闪动着,像是某种急切而不安的心情。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
“不明白不代表她就不是自己了,最真实的自己永远不会消失。”伊波利特嘴角牵起一抹微笑,他那比常人要更加浅淡的瞳色此刻变得异常温柔了起来。那是一种理解和包容。
“我想,她只是需要点勇气和支持。”
“你……”海伦张了张嘴,嗓音略微沙哑,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问点什么呢?”她的睫毛颤抖着,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犯,只是伊波利特永远不会是冷酷的法官,他的存在就是一种救赎。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真真实实的发生过的。”他一字一句轻轻地吐出,像是阳光在冰面上融化除了一条裂缝,然后“噼啪”作响,面前的姑娘双手捂着脸开始哭泣。
有些事情在心里放久了,总是照不到阳光,即使从外表看上去还很好,却无人知道,也许它已经开始腐坏。
金发的姑娘咬着掌心里侧的嫩肉哭泣着,穿越到这个旧时期的西方,不是她的选择。她本来就是个普通的人,原本该做的是好好的毕业,然后找一份稳当的工作,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然后计划养一些可以陪自己久一点的小东西。生活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自从她成为了海伦,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拥有父母和兄弟,拥有傲人的家世和头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王座上一样的不真实。这些东西,她拥有的一切都不需要奋斗了,没有人需要她做什么,社会对女人的要求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找个门当户对的丈夫,生一大堆的孩子。
多恐怖啊,她刚来的那会儿每次想到这些事儿都会发抖,她告诉自己不能成为这种人,但结果呢?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如果您不是生来就是公爵小姐,您的道德和良心就不会这么理所当然的高尚。”那冰冷无情的话语像是利剑一样,直直的扎在她的心口上,深深地,见了血,而代价是——一个孩子的性命。
☆、第章
伊波利特并不完全明白海伦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如果时间真的可以重来,她宁愿和那个男孩儿交换,但他却并不希望。不是说伊波利特不同情那个孩子,而是,若上帝拿了这个作为选择,他会摈弃一切的同情心,只希望那个人不要是海伦。
“海伦,若我和你站在一样的角度,那我也会那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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