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官员出发前都吃了郭怀旭塞的红包,自然不会在意,“霍姑娘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几个大男人一起跑马,忒是辛苦,郭大人只管叫马车,我们岂会在意的。”
郭怀旭自己先下马,给随行的差役塞了些钱,“劳烦这位官差大哥去买辆车来,顺带帮我请个好大夫。”
霍英莲稳住了心神,“旭哥儿,不必如此,云舟和英杰还等着我们呢。”
郭怀旭坚持,“姨母,我们手上有圣旨,黄巡抚很快也会得到消息,小舅现在也是三品朝廷命官,比黄巡抚只低了一个级别,他们应该不会再遇到危险。身子要紧,姨母听我的。”
等差役带着马车和大夫回来后,郭怀旭扶着霍英莲上了车,那大夫伸手一摸,脸上有些尴尬。
他看了看霍英莲,又看了看郭怀旭,“这位爷,敢问这位姑娘是你什么人?”
郭怀旭没有明着回答,“她怎么了?”
大夫悄悄看了看外面,见众人离得远,小声道,“这位爷,这位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有些不稳当。”
郭怀旭当场瞪圆了眼睛,片刻后问道,“可能保住?”
大夫摸了摸胡子,“老朽尽力一试,只是这姑娘怕是要静养几天,喝些汤药看看。”
郭怀旭点头,“请大夫开药,我自己去抓。”
大夫当场开了药方,先下了马车。
霍英莲还在发愣呢。
郭怀旭低声道,“姨母,我去抓药,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回来之前莫要下车。”
不等霍英莲回答,他掀帘子下了马车,对那两位官员道,“二位大人,姨母她病重,我先去给她抓药。”
两位官员也不好问人家姑娘得了什么病,郭怀旭带着那大夫往城里而去,把一群人丢在官道上。
那大夫听见郭怀旭叫姨母,紧紧闭嘴,他刚才还以为是这位小爷的丫头什么的。到了城里,带着郭怀旭去抓药,还顶住了好多照顾孕妇的话。
郭怀旭抓了药,买了一些补品,又火速赶回。
霍英莲正在车里打坐,见外甥归来,笑着安慰,“我已经好多了,你别担心。”
郭怀旭一边涮锅熬药,一边让人驱着马车慢慢往前走。等药熬好后,大伙儿到了驿站。
自此,郭怀旭把霍英莲护得密不透风,每天不让她见任何人的面。霍英莲天天喝药吃补品,不走一步路。郭怀旭亲自驾马车,走得十分慢。
这样养了十几天,郭怀旭又请了个大夫来看,霍英莲的孩子终于保住了,她的脸色也没有当初那么苍白。
郭怀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带着一行人继续往云州城而去。离云州城还有一百多里时,迎头碰上了六叔。
差役们见六叔一脸刀疤,还以为是打劫的,拔出刀就要打架,谁知六叔直接飞到了车上,掀开帘子就钻了进去。
郭怀旭赶紧安抚差役们,“自家人自家人,多谢诸位差官大人。”
霍英莲焦急地问他,“六叔,英杰他们呢?”
六叔把霍英莲仔细看了看,见她毫发无损,缓慢回道,“我把他们藏在山里,中途回云州打听,听说姑娘砍伤人夺马逃走,剑也不见了,就猜姑娘去了京城。我在此守候多日,姑娘终于回来了。”
霍英莲将手边两道圣旨拿给他看,“六叔,我替英杰辞了西平候爵位,你不会生气吧?”
六叔只略微看了一眼,收起圣旨,“姑娘是主,姑娘怎么做,老奴不会有意见的。”
霍英莲听见他说老奴,立刻道,“六叔,我不允许你这样称呼自己。当年若不是你,我们姐弟跟姨娘一起早就死了。”
郭怀旭在一边插话,“六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劳烦您去接大舅舅妈和小舅回家,我们在云州城汇合。”
六叔点头,“那我先走了,姑娘保重。”
他又对郭怀旭拱手,然后自己跳下了车。他并没有在意霍英莲坐的是马车,在他的概念中,霍家姑娘就该这般金尊玉贵地养着。
三天后,郭怀旭带着霍英莲入了云州城。
那两位官员道,“郭大人,我等先去见过黄巡抚,稍后再去贵府宣读圣旨。”
郭怀旭拱手,“劳烦二位大人。”
那些人很快离去,郭怀旭慢悠悠地回到霍家。六叔三人已经提前归来,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霍英杰和沐云舟同时听到动静,都从家里飞奔而出。
郭怀旭掀开车帘子,从车里面扶出霍英莲。
沐云舟见霍英莲今日穿得一身漂亮女装,整个人不像以往那般张扬或是凌厉。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走路的步伐也很缓慢,仿佛真正的侯门千金一样。
沐云舟反应过来,立刻走向前拉住她的手,不顾郭怀旭和霍英杰在场,一把将她楼进怀里,“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郭怀旭连忙喊道,“表哥,你快放开姨母!”
霍英杰十分奇怪,姐姐何曾这般虚弱过,下车居然要旭哥儿扶着。再看她脸色似乎有些虚弱,他心里开始打鼓。
等沐云舟放开霍英莲,他一把抓住姐姐的手,双指一搭去探她的脉搏。
下一瞬,霍英杰立刻咬牙切齿地骂沐云舟,“沐云舟,你这个混账东西!”
沐云舟还没反应过来,霍英杰一把推开他,扶住霍英莲,“姐姐,我扶你进去。”
郭怀旭在后面咳嗽了一声,“小舅,姨母尚好,我每天都煎药给她喝,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小舅了。”
霍英杰点头,“我晓得了,旭哥儿快进来吧,这一路辛苦你了。”
霍家姐弟先进了大门,沐云舟拉住郭怀旭就问,“英莲她怎么了?她生病了?她从来不生病的,她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人家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