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孤舟就像是一座要倾压而下的大山要把他压成齑粉一般,让他急切的想要打碎这座大山。
“人越是在慌乱的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
“因为慌乱会干扰你下的每一个决定,这个时候下的决定大部都是错的,有害无益……”
“告诉外面的,见就不必见了,他们想做什么就让他们做就是了……只是记得隐秘点儿。”
新帝虽然离开了京城,可是,他必然已经接手了孝帝手上的一切势力,他们庆王府此时怕是一切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他还是要小心为上。
“只是……那些不过都是些小计让新帝分心而已……最主要的还是……”,庆王萧绶一挑眼皮,眼神竟是无比的阴冷,“新帝不能有子嗣……”
最后一句话寒意十足。
瑞王死,天下已定又如何?!
先帝为何会被他们逼到吐血缩避后宫?不就是因为他无子吗?!
瑞王一脉已死,隆禧亲王一脉游离权力中心之外,只要新帝无子,这江山迟早还会落到他们庆王府手中。
所以,他们庆王府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表现得乖顺和臣服,让新帝不能发作,伺机找机会破坏新帝的婚事和子嗣,步步蚕食。
这第一步……
就是要传出克妻的名声……
不着急,他们可以慢慢来。
皇帝的命都是很短的。
庆王世子萧奕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慌乱的心一下就安稳了下来,喜上眉梢,“还是父王英明!”
静下心来,庆王世子萧奕分析道:
“原端明公主萧明蕊,现已改名做谢明蕊,谢家的府邸已还予她。但是,谢太后怜惜,她并未出宫,而是一直住在宫中,其一切待遇均为公主例,荣宠万分。”
“谢太后曾几次扬言不让谢明蕊出宫,让她继续喊她母妃,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皆是想让谢明蕊入主东宫之意……”
“新帝的养父母均已死在大狱,谢明蕊已是谢府唯一的血脉了。”
“谢太后想要新帝娶谢明蕊之心很容易猜到……”
庆王萧绶此时看向世子萧奕的脸,此时才露出淡淡的笑意,轻飘飘道:”所以……就从她开始吧……”
就从那个可怜的小白兔似的女子开刀吧。
那么胆小的女子,也不知有命能受得几次惊吓……
“咱们的这位新帝也是个可怜的人,天煞孤星啊……克死养父母一家、又克死了先帝、又克死了谢太后有意指婚的未婚妻……啧啧……”
庆王萧绶语气幽幽,语气充满了怜惜。
“是啊……”
世子萧奕桃花眼精光一闪,缓缓的翘起了嘴角,附和着。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雨丝细密缠绵,阴冷春寒,似将京城都笼罩在一层清雾之中一般……庆王府的大门开了又关。
渐渐的围在庆王府大门的官员们渐渐离开,就像从不曾来过一样。
……
细雨过后,宫中第二日便传来前端明公主,现在的谢府小姐谢明蕊因为着了寒凉而卧床不起的消息。
“废物!”
“都是一群废物!”
“公主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着了寒凉?!把晚上那个值夜的贱婢拖下去,杖毙!”
谢太后面色冷寒如冰,杀气四溢。
“太后……太后……奴婢冤枉啊……您饶了奴婢吧……”,一个粉衣小宫女拼命的磕头求饶,可是,最终还是被太监们拉了下去。
满宫的宫女们都噤若寒蝉,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皇上可还未回宫呢,现在,满宫之中,谢太后最大。
没有皇上在宫中,可没有人来灭火啊。
檀香木雕云床上,层层叠叠的金丝软烟罗幔帐中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秀美小脸,此时这张小脸正烧得满面通红,臆语不断,秀眉紧皱,似是极为痛苦的模样。
谢太后见谢明蕊烧得人事不醒的模样,很是心疼。
这个孩子虽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可是,却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无数个日日夜夜,就只有小小的她陪着她。可是,后来她进了冷宫,连这一点陪伴就也都没有了。无人相护,养成了这孩子胆小怯懦的性格,这可是她兄长仅存的一点血脉了。
“药呢?”
“熬好了没有?!”
谢太后焦急的问。
“太后,药来了……”
宫女春妙捧着还冒着热气的药碗,急急的进来。
给谢小姐看病的是太医院的孔医正,是先帝的心腹。
“这药是奴婢亲眼看着他们熬的,没有问题……”
宫女春妙道。
“那就好……快给公主服下……”
谢太后急忙道。
立刻有两个小宫女上前,一个扶一个喂的,将这碗药灌了进去。孔医正的药果然有效,一碗药下去,到了后半夜谢明蕊的烧便退了下去。
第二日收到消息的谢太后欣慰不已,命孔医正一定要用心诊治。
一连七日,在孔医正的用心诊治下,谢明蕊的身子慢慢见好。
待新帝萧孤舟回京时,谢明蕊的身子已经大好,可以下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