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他,他就硬了。
白银色的秀发,像皮草一样柔顺;太妃糖般甜腻好看的肌肤,每一寸都像涂了上好的蜜。柔嫩的唇,总是温和有礼的微笑;微红的眼,将所有浓情藏在深深的心锁里。
他肤下的每一滴温热,都是美好之世的钥匙。
他拥有他嚮往的一切,他的存在亦是他心之所向。
那温软的身子,丝绸般的嗓音,每每都撩拨着他的慾望,嘶吼着想要掠夺,想要占有……但他会等他长大,他蛰伏着,耐心的等着。
然后,某年,他的机会来了。
他知道了那傢伙的企图,他不屑,但那傢伙拥有他所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提出条件,交易达成──
纤细的颈项,狠狠咬下去,总是似笑非笑的唇就会发出轻喊。
混着汗水,缓缓舔拭让人疯狂的滑腻肌肤,纤细的四肢,从挣扎变成颤抖。
深深的撞击灵魂,撼摇他,让他微红的瞳眸在痛与快乐中收缩。
他可以的,他会让他变成他的。
他恨不得将他撕吞入腹。
他的血是他的,他的肉是他的,他的发是他的眼睛是他的眉毛是他的唇是他的舌是他的……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是他的。
他的呼吸是他的,他的命是他的。
他的……
他的……
他的。
※※※※
人群中,静露远远瞥见不远处的修伊。在昏黑脏乱的达尔克大街上,那傢伙亮金色的头发特别好认,还穿着一身亮白西装,招摇得很,嚣张!
修伊不是一个人,走在他身后两个随扈打扮的傢伙,是身高身材都完全不输布罗的粗壮男人。她想起自己昨晚在餐桌上对修伊的挑衅,还有修伊那蛇盯上猎物一般的眼神……头皮发麻,直觉要回避,转身却直接撞上一堵肉墙。
「喂,很痛啊!」肉墙说。
「呃,不好意思……」她摀着再度受创的鼻子,连忙抬头道歉,却看到那人满脸凶横,怒瞪向她。
「很痛啊喂!」那人定睛一看,撞到自己的居然是个身材纤细的标緻女孩,脸色一转,狞着笑说:「小骚货,要拉客也不是这种拉法,撞疼了老子的大鵰,你就没生意做啦!」
威胁调戏的说完,与他同伙的其他人也嘲弄的笑着起鬨。
满口薰臭的气息,溼溼热热喷得她满脸,这种情况下,张嘴反击还会吸进对方噁心的口臭和唾沫,她苦着脸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喂喂喂,想跑去哪里啊?」
「道歉要有诚意啊!你的诚意呢?」
「嘿!这红发妞屁股够翘!」
干!摸屁啊!还有我的头发是橘红色不是红色!她拨开摸上她屁股的毛手,面对这群比她高壮太多的流氓,在大街上一时之间心底既慌又怒,反应不过来,竟拿捏不住怎么反击。
她的手突然被抓住,他们似乎决定要将她拖到暗巷里。
周围的人对这个小骚动视而不见,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没有人会吃饱没事干自己惹麻烦。
修伊和那两个随扈,已经这个方向走过来,她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原本准备攻击的手于是放松力道,她将自己藏在流氓堆里,与修伊擦身而过,任这群人将她拖开。
半分鐘后,隔壁条街的巷子内,传来『砰砰砰砰』的击打声,然后突然从巷口喷飞出一团人影。只见那团看起来像人类的肉色团块,笔直的飞过街道,撞上对街的墙壁,像断了线的木偶,倒在地上瘫软城一团。
静露从巷子中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身后的暗巷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晕过去的流氓,每个都鼻青脸肿,认不出原样。
「哼,找死……」她嫌恶的抹掉刚刚喷溅到自己脸上的口水,发现手关节还是有点破皮了,叹了口气。
强龙难压地头蛇,她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身边没有奈特罩着,就不要白目去跟修伊正面撞上,所以她才退一步,假装弱不禁风的被这群流氓强拉走,趁附近没人的时候一口气撂倒他们──虽然实战经验比不上菈瑞儿,她受过的扎实训练,对付这种路边的流氓还算绰绰有馀。
但问题来了。她甩甩略痛的手,思考着该怎么走下一步。怎么办?她现在是百分之百迷路了。左看右看,没有任何一个眼熟的东西或店家,要找人问路吗?
她思考了一下,脚跟一旋,又回到巷子里,从那堆垃圾中,随手抓起一个看起来还有意识的傢伙。
「喂,说话。」她抓着那流氓的领口用力摇晃,那傢伙还在抽搐个不停,她不耐烦的抽出匕首,搁在他眼眶旁。
「说话。」她稍微施力,刀尖戳进流氓的眼袋,开始渗血。
「咿!」流氓吓得鼻水混着鼻血流了出来,完全不见刚刚那欺压弱女子的形象,「要……说什么……」
「这附近有没有酒吧?」
「这附近有很多酒吧……」
「我找大门是斑剥的红色油漆木门,他们的酒喝起来像汽油的。」
「您、您如果想要喝更好喝的,我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
「咿!!!」锋利的刀尖已经在他眼眶划出一道血口子,「我不知道那间!我不知道啊……红漆、这附近很多门都是红漆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
「嘖,别哭哭啼啼的吵死了。」提着这个壮硕瘫软的傢伙,手也有点酸了,她放开手,那流氓『砰』的一声摔到同伴的身上,吓得尿差点渗出来。
静露像拎小鸡一样抓起另一个流氓,准备提问,巷口却传来一个女声。
「露露小姐?」
※※※※
「人呢?」奈特瞪着掀开的地板门,下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出去了。」酒保依旧惜字如金。
「不是叫她待着吗……」他压住想骂人的火气,巴着口鼻,气息不稳。
这种鬼地方,那个路痴是会跑哪去?
刚才他一路衝上来,拉开帘子就只看到空无一人的酒吧,酒保气定神间地站在那里,手里依旧拿着他的破烂脏杯擦擦擦,擦得好像他再努力一点,就会有神杯精灵跑出来让他许愿一样。
然后,布罗和摩顿跟了上来,摩顿问也没问,就熟门熟路的掀开那个地板门,再然后,就是现在三个男人瞪着那个空无一物的地板隔间,而酒保仍是一脸天塌下来也不甘我事的样子。
摩顿瞥见桌上一袋金币。
「那东西哪来的?」他问。
酒保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回应又像是没理他似的,继续沉默。
摩顿低咒了声,粗鲁的把钥匙『砰』地拍在桌上,转身推开门就朝外走去,不罗跟上,奈特则确认了一下那地道通往的方向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客人,您会认床吗?」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让他回头,他直觉看向酒保。那傢伙垂眼盯着自己的杯子,要不是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那傢伙,他差点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