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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是今上最喜之弟——临江王方怍的封地。
实在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富庶之地,累世官吏治理得益,故临江王也乐的整日清闲自在,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歌舞升平。
阳春三月,万物蓬勃。
因近日恰逢州试放榜,新一批学子即将步入仕途,这下可忙坏了月老庙的僧人——不少富足之家大多期望自己待字闺中的女儿可以嫁得一位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的如意郎君。
同样忙起来的,还有芜湖宝阁。
说起这芜湖宝阁,倒是颇有一段传奇趣闻。宝阁阁主乃永州一奇女子,不知其名,只晓得姓卫,从不曾露面,有机缘见过她的人皆言,卫姑娘生的容颜昳丽,窈窕动人,有人戏称“妙手娘子”,后众人渐被其巧夺天工的手艺折服,认为此称颇为不尊,故而时人皆尊称其为“卫师”。
若问这芜湖宝阁干的什么营生,首推钗环,次为衣衫。
乍一听并无新奇之处,为何单单此家生意红红火火呢,想来是有不传之秘吧,众人只知芜湖宝阁所售之物数量有限且材料精致,一钗一环、一衣一衫皆属珍品,每逢新品出示不足一日便售空断货,销售速度之快、供不应求之急令众多首饰衣衫铺子望尘莫及。
这日清晨,鸣蝉早早服侍程晰穿衣梳洗,二人正说着程晰今日这身天丝绫花鸟纹织金白裙,究竟是配藕荷色素净长衫,还是石青色刺绣交领。
这时一位小丫头跑来通传:“程姑娘,方才魏先生托人传话,说今日的早课改为晚课,酉正在玉清茶楼相见。”
“好端端的,为何改了上课时间,”鸣蝉为程晰簪上一支小巧精致的玉雕凤钗,垂下来的玉珠流苏微微摇曳,婉约之中又带着几分俏皮,见自家主子神色淡淡,未曾发话,于是开口询问,“往日里倒是也有几次早课改晚课,这次是什么缘由,魏先生可有提到?”
“说是今日州试放榜,先生白日间须得处理些州试琐事。”小丫头从霜略想了想,学着传话人的样子回答道。
程晰闻言吩咐从霜随鸣蝉去库房,包上六个蟾宫折桂小金锞子并一方上好的石砚及狼毫笔送至魏宅,表示祝贺之意。
程晰心下正想着此番魏先生中榜,必定要为官赴任,如今满打满算已经跟随魏先生修学三月有余,因着自己幼年曾受教于祖父,史书典籍并诗词歌赋均有涉猎,底子不错。因而这三月间,说实话,也就是跟随自己一同听课的鸣蝉、从霜进益明显些,于自己而言功效实在不大,正想借此机会停了课业。
回到永州的这些年来,程晰仍与有竹马情谊的靖州卢家公子卢嵩有书信来往,提及此事时,他曾问过程晰为何迟迟不更换这魏炆,她都以笑谈含混过去,致使卢嵩一度怀疑程晰是不是被魏炆颇为清俊端正的君子相迷了心智,后来转念一想便一笑置之:程晰从不是这般女子,她自幼便颇有主意。
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未至门前,鸣蝉的声音已然传入屋内:“姑娘,快些换身衣裳,今日铺子里当值的崔掌柜急急地让人送信,王府里的夏公公此刻正候在芜湖宝阁阁门前,传话,‘王妃传见芜湖宝阁卫师卫朝雨,即刻入王府觐见。’姑娘,这也不知是福是祸,可如何是好?”
“不必更衣,吩咐备车,即刻前往宝阁。”程晰略一思索,取来白底百蝶穿花缀珠锦缎披风,边走边说,“鸣蝉莫慌,取来仓库中几件珍品头面和成衣一并带去王府。福祸无惧,来者自来。”
程晰前脚刚进临江王府朱门,永州州丞梁府这边便得了信,起先梁大人不甚在意,以为就是临江王妃一时兴起想定个钗环首饰,不成想,这小女娃足足在王府待了半日方才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量修长,姿容俊逸的青年,听说这是王妃赐的护卫。
“大人,难不成临江王要纳妾的传闻是真的?”梁夫人愁眉不展,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攥成了一团,“那咱们尔廷怎么办,虽说不登对,但尔廷喜欢,哪怕是纳进来做个妾呢,王妃这一出,可让人如何是好?”
“糊涂!”梁大人圆眼一瞪,将密报送至烛火旁,看其燃尽,方捋了捋长须,说到,“王府是什么地方,就算是纳妾也必然繁琐得多,王妃此举除了赏赐侍卫,其他各处并无异样,想来并无异常,咱们之前的布置还未废掉,莫急。至于是否要她进咱们梁家,以后再说,尔廷胡闹,你也跟着犯糊涂吗?!”
梁夫人闻言放下心来,听到最后想要争辩几句,但因着怯懦的性子,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默退下,去了膳房,心里想着:儿子今早用膳时笑谈,如今桃李盛放,饭后来块桃蕊酥倒是应景。现下去做,等他下学到家应是刚好。
且说闻道书院这边,临近下学时,楚夫子放下书卷,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桌面,长眉微挑,别有风致,缓缓道:“王妃举荐,明日起书院多一位女学生,名唤程晰。好了,诸位公子小姐,可以下学了。”
语毕,施施然而去,这位楚夫子楚子峥白衣赤足,墨发轻挽,随风翻飞中说不尽的一派风流韵致。
别人皆不熟识,反应平平,唯独梁尔廷闻
', ' ')('言略变了变神色,不似往常严肃,精致清秀的眉眼中似乎汪了一池春水,唇角也微微上扬。
梁尔廷除了因程晰要来而欢喜外,还因为这间学堂中唯有他身旁留有一张空位。众人皆畏惧他无趣冷淡的性子,加之其容貌出众,颇有冷清谪仙之气质,因而同窗只敢远观不敢与之同坐,故而此番程晰前来,必定是要坐他身边了。
他这反常的笑意却被一人尽收眼底。
半晌,那人眉眼动人、俊朗无双,却含着半分阴鸷,仿佛想到了什么,也笑了笑,轻声喃喃道:“梁尔廷,梁家,我送你一份大礼。”
梁家与程家在程晰父母这一辈时交往颇多,关系也甚好,自程晰父母经商途中意外去世后,两家交往便淡了下来,程晰被靖州的祖父接去教养后,更是几乎没有来往,前些年祖父去世,再无人照看,程晰只能返回永州定居旧宅,刚回来没多久,程晰便生了一场重病,几乎以为救不回来,没想到她自己硬生生挺了过来,身子一天好似一天,竟比当初娇娇弱弱的样子还要好上些许。
独自生活,虽有家产但起初日子也是有些艰难的,而世交梁家多有相助,尤其是她重病时,梁府少爷梁尔廷隔三差五就来陪程晰,因而两府现下关系依旧不错。
这日用过晚膳后,梁尔廷在房里完成课业,心中却总是想到明日程晰将会坐在自己身旁,一时间少年情动,心思百转千回,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满纸都是程晰二字,此刻波澜不惊的面容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绯红,他悄悄将这纸夹入书中,放书时瞥见一旁的桃蕊酥,几番纠结决定顺从心意,于是起身去了程府。
“少爷今日难得这么高兴,可是买到了哪位大家名作或是寻得了孤本?”跟在身边的孟丹,意欲多引自家少爷说说话。
梁尔廷一面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一面思考此举是否妥当,闻言只是笑了笑,不曾答话。他还未理出个头绪,就看到不远处玉清茶楼背街一面的二层窗户忽然打开飞出一样东西,再细看时,一人早已倒在地上正挣扎着起身。
梁尔廷连忙赶过去,只见是一位白裙粉衣的纤弱姑娘,看身形有点熟悉,只见这位姑娘发髻略有凌乱,衣裙有几处裂开,细腻如玉的双手血迹斑斑,迟迟未能起身,想来是方才摔下时所伤,于是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轻声发问道:“姑娘伤势如何,可需要在下送你去就近的医馆?”
待那姑娘转过头来,看清面容时,梁尔廷顿时慌了神,言语之中也透出焦急:“阿晰?你……这是,算了,不必多言,我们这就去医馆。”
说完,不等程晰回答,便扶着她起身,背到自己身后。
“……别去,尔廷,别去医馆……我们回家,好不好,回程府。”程晰见到是他,紧绷的心弦安定下来,才越发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娇软无力,说出的话语也是轻飘飘的,轻得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风吹走再也听不到了。
梁尔廷闻言,又见她这副模样,颇为心疼,答应着说好,随即抬头看了看茶楼二层,只见一人躲闪不迭,正巧被他瞧了个清楚,他吩咐孟丹去把那人悄悄带到程府,嘱咐莫要惊动他人,自己则选了个幽静的近路去程府。
梁尔廷闻言,又见她这副模样,颇为心疼,答应着说好,随即抬头看了看茶楼二层,只见一人躲闪不迭,正巧被他瞧了个清楚,他吩咐秦湫去把那人悄悄带到程府,嘱咐莫要惊动他人,自己则选了个幽静的近路去程府。
这一路上可着实艰难,程晰浑身发烫,过高的体温透过衣衫传到梁尔廷背后,偏生背上这人还时不时扭动几下,高耸的柔软磨蹭着梁尔廷,着实令他分外煎熬。
到达程府后,梁尔廷从侧门悄悄进去,将她放到床榻上,见程晰房中空无一人,正犯难时,程晰断断续续的呻吟传入耳中。
梁尔廷心一横,将门窗关好,取来跌伤药膏,坐到她身边,轻轻撩开裙摆,左手轻扶她的膝盖,右手取来药膏涂抹在她磕伤的位置,轻轻揉开,凉丝丝的感觉让半梦半醒中的程晰十分着迷,她不由得夹紧了玉腿,梁尔廷连忙用了些力道抽回右手,平复了一下翻涌的心绪,又牵起她的手,轻轻涂药。
这时程晰迷迷糊糊间起身抬起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水红透亮的樱唇紧接着凑上来,似蝶恋百花般流连缠绵在梁尔廷脸颊。他愣住了,眼看程晰就要吻上自己的嘴唇,他回复了一丝神志,轻轻推开,扶着她再次躺下。
此时此刻梁尔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程晰被下药了。
可他私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去帮她,去做啊!身下也涌起一股热流,他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还未等平复下来,程晰又缠了上来,小嘴里嘟囔着热,难受。
梁尔廷如今正是血气方刚,其母早些时候曾为他在房内安排几位丫鬟,但都被他或是婉拒或是遣送出府,加之有些冷清的性子,在此事上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一直都是克制。而此情此景之下,面对朝思暮想的心悦之人,他多番忍耐已是极限,俊逸的眉眼沾染上情欲,他放下床帷,缓缓将她的衣裙解开,一手已经
', ' ')('抚上了她的小腿,轻柔的抚摸着,仿佛手下是一块美玉,细腻光洁触手生温,逐渐上移至腿根。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还有低声的疑问:“咦,我明明打开了门窗通风,为何此时关着呢?清平,清安,你们可有看到是谁关上的?”
“鸣蝉姑娘,我们一直在院外,不曾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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