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杺莯 iyuzhaiw u.x yz(2 / 2)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又不好好用膳??」本来一句关心的话,若是从皇太子口中说出来,必定温柔又暖心,但从珞王口中说出来却带着质问和斥责,再加上他神情严峻,眉头又拧成一块儿,令蒙杺莯觉得委屈又对他的发怒莫名其妙:

「不是在帮你弄鉅子的试题吗?」

「这就是你不用膳的理由??」

珞王的语气虽严厉,但初衷还是关心她的身子,若是其他女子必定会撒姣让他消气,但偏偏蒙杺莯的性子亦较刚烈,一句话顶了回去:「我用不用膳关你什么事??」

蒙杺莯这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珞王更是火冒叁丈:「你的任何事都与本王有关!!」

「不劳珞王殿下费心!!」言下之意就是:你管不着!

腾玧见两人竟在叁言两语之间剑拔弩张,扶额不已:珞王明明是心疼太子妃殿下,怕她饿着,怎么就吵起来了?他急忙跳出来打圆场:

「珞王殿下,属下曾请太子妃殿下用膳,是她说要等你回来的。」

腾玧的话就像在珞王头上淋了一盆冷水,他的怒意瞬间化为内疚,但嘴上却一点不饶人:「我不在,你就不能自己先吃?」

此时珞王的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只要蒙杺莯顺着台阶骑驴下坡,也就没事了,但她在皇太子离逝后本来就心情不畅,虽被珞王强行拉到封郡,又丢给她一堆事情意在转移她的註意力,但她心中的阴郁却始终没有减轻,压根儿没想过要缓和他们的气氛,相反还当成了一个出气口,她气鼓鼓地说:

「珞王殿下带我回封郡就是为了革新,现在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弄好了,请你拿好不送!」她不由分说地将整理好的卷轴塞到珞王手里,交差了事,同时对他下了逐客令。

珞王冷冷地瞥了一眼卷轴,几乎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又将它们推还给蒙杺莯:「不行!重写!」

「什么?!」蒙杺莯鼻子都快气歪了,「你根本就没看!!」

「本王看过了,不行!」珞王用居高临下的眼神冷视着她,眼神中带着「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的霸道。

「你!你你欺负人!!」蒙杺莯委屈极了,这可是她头都想破了,笔桿都咬断了好几根才想出来的,她怒视着珞王,眼里喷着熊熊怒火,却如鱼梗在喉。

腾玧见蒙杺莯快哭了,急忙劝道:「珞王殿下,天色已晚,还是让太子妃殿下早点休息,明天再做吧。」

腾玧的话无疑是给了珞王一个台阶,他微微頷首,对蒙杺莯却没有好声气:「今晚特准你住这里,明日一早就搬回西房!」他语毕不给蒙杺莯反对的机会,已然离去。

「太子妃殿下,珞王殿下是关心你,你还是顺着他的意吧!」腾玧见蒙杺莯咬着下唇,好心地开解她。

「他这也叫关心我就把这张桌子吃了!!」蒙杺莯的声音带着怒颤。

「珞王殿下其实……」腾玧很想说出实情,可是在他看来,根据珞王的表现,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只得改口道:「只是因为皇太子殿下突然离逝而悲伤。太子妃殿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就好了。」

永远也不会好!蒙杺莯绝望地想。腾玧的话无疑像猛兽一般剥开了她的伤口,提醒她唯一的挚爱已经不在人世了。

待腾玧离开后,蒙杺莯难以抑製心中的愤懣和憋屈,将她写在卷轴上的全部心血撕成碎片。

次日一早,天刚亮,气得一夜未眠的蒙杺莯在外院找到兏崢:「兏崢,我们回皇都!」

「是。」兏崢一直在暗中看顾着蒙杺莯,所以昨晚她与珞王的争执,他十分清楚。

「太子妃殿下,你可不能走。」腾玧也在外院,他本与兏崢以及其他十位军士正等着珞王准备今日清晨的习武,一听蒙杺莯这么说,急忙製止。

「为啥?」蒙杺莯反问,语气却带着不容质疑的严厉。

「珞王殿下不会同意的。」腾玧忧心忡忡地说,他知道蒙杺莯定是生气昨晚的事,这要换了谁都会生气,而且主要责任的确是在珞王身上,是他完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偏偏蒙杺莯沉浸着失去皇太子的悲痛中,若是以往她或许不会太计较,但现在无疑是又生生地剜开她的伤口。

「用不着他同意!」蒙杺莯说完一转身,就看到珞王铁青着脸站在她身后,他的脸色阴冷似冰,眼神却愤怒如火:

「本王何时允许你回皇都了?!」他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颤声。

「我去哪儿用得着你批准?!」蒙杺莯将昨晚受的气与怒都砰发出来,若不是昨天太晚,她早就走了,「兏崢,我们走!」她说着毫无惧色地走向珞王。

「不行!」珞王挡在蒙杺莯面前,厉声反对。

「我现在跟你没任何关系!你管不着我!」蒙杺莯冷哼一声,准备绕开他,珞王一听她这么说,更是怒不可恕:

「你跟我没任何关系?!」珞王怒火上头,他伸手去抓蒙杺莯,却只见寒光一闪,他右手手臂上一阵刺凉,一道两寸来长的伤口顿时在他手腕上方撕裂开来,剎那间鲜血浸出,这是来自蒙杺莯手上早就准备好的餐刀——若是平日蒙杺莯如何伤得了珞王?只是两人距离太近,珞王亦完全没想过她会有此举动,再加上他怒火冲天,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哪里还会註意到蒙杺莯的小动作。

「珞王殿下!」腾玧急忙上前想查看珞王的伤势,兏崢也随他一起上前,只是他的右手握着腰间的刀柄,准备在珞王欲对蒙杺莯不利时拔刀保护她。

蒙杺莯却异常冷静地看着珞王,表情阴冷,目光淡漠,仿佛就算现在珞王拔出斩天亦完全无所谓,不,应该说反而还遂了她的意。

珞王看着她一脸淡然,知道她这是故意惹怒自己,只求速死,他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呵,这可是你自找的。」语毕,不待蒙杺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珞王左手以迅雷之势夺过她手中的餐刀丢在地上,右手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轻松夹在腋下。

「你做什么?!」蒙杺莯大叫起来,她之前就计划好了,她要能顺利回皇都也就罢了,如果被珞王发现,以他的性子,若是被她所伤,必定会像怒狮一样拔刀相向,但现在这是什么状况?!他怎么不按牌理出牌?!

「你不是说我们没关系吗?」珞王不顾蒙杺莯如何费力挣扎、狼狈地蹬着双腿,双手如何抓挠着,将她死死地卡着,快步往内院走去,此时他的脑子回响起木曜星君对他说过的话:身体忘了,心才会忘。

「放手!!」蒙杺莯完全不明他有何用意,只感觉自己就被像老鹰抓住的小鸡,她试图扳开珞王的手,但任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未能憾动。

兏崢正欲追上前,腾玧却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向他摇头。

珞王叁步并作两步将蒙杺莯像战利品一样带回他的王居,一脚踹开内室的深漆紫门,此时内侍正在收拾床被,见珞王夹着正在踢打、怒喊的太子妃进屋,吃惊不小,急忙退出,并关上了厚实的大门。

珞王走到床边,手臂力道微减,蒙杺莯就掉在柔软的床上,她再木訥也已经感觉到珞王意图不轨,一脚踢向他:「你干什么你!」

珞王毫不费力地蒙杺莯的双脚脚踝抓住,趁势往两边一拉,身子马上压了下去:「你不是说我们没关系,我管不着你?」他一边说一边眼明手快地抓住蒙杺莯袭向他的手,仅用一只手就将她的双腕压製在她头顶,另一只手则灵巧而熟练地解开她的腰带,缠缚住她的双腕并将腰带的一头绑在床桿上,令她的双手不再碍事。

「住手!!」蒙杺莯完全没想到珞王竟有如此反应,在她眼里,他应该恨自己入骨,被她所伤后就会拔刀杀了自己,这样她就可以与皇太子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可为什么跟她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蒙杺莯的四肢不能动弹,但她拼命扭动着腰肢,只是珞王结实的身躯已经死死地压在她身上,已经令她无法移动些许,「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么恨我???既然你恨我,为什么又要管我??!!」她知道凭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已是再劫难逃,带着哭腔呼喊着,却像临行刑的犯人大喊冤枉那般无助。

「你觉得我是恨你?!」珞王恼怒地问。

「难道不是吗?!!」除了这种可能性,蒙杺莯想不出其他答案。

「那你就当是我恨你!」珞王赌气地开始解她的衣衫。

「不要!!」蒙杺莯嘶声气竭地尖叫着,泪水剎时涌出眼眶,「不要——!!」她随即用绝望无比的哭腔喊出了皇太子的名字。

听到皇太子的名字,被欲火笼罩的珞王顿时像被沷上一盆透心的冷水。

我在做什么?!珞王如梦初醒般地直起身子,俯视着已经泣不成声的蒙杺莯,懊悔不已,我究竟在做什么?!他神情悲愴地捫心自问,同时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替她解开了捆着双腕的腰带。

「啪!」蒙杺莯腾然起身,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珞王的脸上,她眼中带泪的怒视着他,同时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衫,身子抑製不住地颤抖着,似乎是想将还带着他体温的感觉挤出体外。

「若在木果岭那晚……」生生吃了蒙杺莯一记珞王却并不恼怒,甚至没有躲闪的打算,他用微颤的唇跡吐出几个字后觉得现在说这个根本一点用都没有,随即改口,「你想与本王没关系,只怕不易!」

蒙杺莯还在抽泣着,无法说出话来,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用憎恨的眼神怒视着珞王,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软弱可欺。

「你若觉得我是恨你,那就是吧。」珞王凄怨地望了她一眼,远离了她,「你只需记着,本王不是皇兄,不会事事都遂你的意!!」他语毕退出了房间,在关上居室的门后,随即就听到蒙杺莯放声大哭的声音,悲愴地垂下眼瞼。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离开王居,喝了一声:「兏崢!!」

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兏崢出现在珞王面前,他用充斥着怒火的目光瞪着珞王,即不说话,也没有下跪,珞王厉声道:

「过来!」他说着快步往外院走去。

正在房里泪崩的蒙杺莯隐约听到珞王叫了兏崢,暗暗一惊,怕他会将气都撒在兏崢身上,急忙抹去眼里的泪水,整理好衣衫,踉蹌地下了床,往外院奔去,她还没到外院,就听到非常急促的刀剑相撞的声音,与以前皇太子和兏崢在院中对练的声音不同,光听声响就不难得知双方剑走龙蛇,利刃破空,刀剑的撞击中带着煞气和怒火,双方互不相让,难分高下!

蒙杺莯进入外院,只见兏崢手持双刀,珞王则右手握剑,只是并非他腰间的斩天。兏崢的个头虽比珞王矮了近半个头,但他极为灵活,就算是以速度和力量着称的珞王也难以伤他分毫;同样,兏崢虽出剑如影,快如闪电,珞王却总能在他要刺中自己前闪开,即便他的右手刚才被蒙杺莯刺伤,也完全没有影响动作的流畅和迅猛。

就这样,两人各不相让,难分高下。

在一边观战的蒙杺莯看得心惊肉跳,她很怕珞王为了泄愤会对兏崢痛下杀手,只有她旁边的腾玧看出珞王尚有保留。

双方大战近百回合后,珞王躲开了兏崢袭来的同时,用右手手肘骤然击向他的胸口,兏崢眼疾手快地用双手一挡,就在他以为自己躲过时,珞王左手握拳已经狠狠地击中他的肚子。

「!!!」兏崢吃痛,双腿快速后退几步,脚下扬起了几番沙尘后,方才站定,他马上摆好架势,准备再战时,珞王已经将剑收鞘。

「果然如皇兄所说的那般武艺精湛。」珞王冷冷地道。

兏崢知道珞王绝不是心血来潮想与他比试,却不明其意。

「若那晚你在皇兄身边,他不会遭遇不测。」珞王的声音冰冷又带有怒意,似乎是在怪罪兏崢,「你身为贴身护卫,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应离开!」

珞王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兏崢的心,自皇太子离逝后,他无时无刻都在后悔,所以他没有辩驳,只是听着珞王的判决,就算他因此要将自己处以斩首,兏崢亦毫无怨言。

「但本王念你一片赤诚,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珞王继续道,「从现在起,本王正式任命你为太子妃的贴身护卫!务必寸步不离地护她周全!任何人欲对她不利,本王赐予你斩立决之权!」他说着将手中的剑交到兏崢手上,这把剑虽不如斩天,但也属上品,而且剑柄上还雕刻着一个「珞」字,代表着珞王,见剑如人。

兏崢犹豫着接过,在心里细细品味珞王这番话的深意:「殿下口中的『任何人』是否也包含殿下本人?」

「本王说得不够清楚?」珞王没有明确回答,其意却已经再明显不过。

站在不远处的蒙杺莯将珞王和兏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完全不明白珞王为什么这么做,她问一边的腾玧:「他什么意思?」

腾玧长叹一声,道:「太子妃殿下,珞王殿下从来就不曾恨你啊!」

不可能!!蒙杺莯在心里否认着,可是看到前方背对着他们的珞王将剑交到兏崢手中,又觉得腾玧并非故意替他说好话,但他刚才的行为实在错得太离谱,令蒙杺莯揣摸不透他的心思。

腾玧见蒙杺莯带着泪痕的脸上尽是茫然,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闷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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